陸楠不甘心,再次試探“看平時,沈先生對你也蠻好的,怎么說開除就開除呢”
阿坤抬頭,第一次直視他的眼睛,再毫無表情地慢慢移開。
他說話如模版,對答如流,這次沉默許久“我也不知道。”
陸楠聽出一絲不滿,更多是惆悵與傷心。
心中感慨沈懸可真是個妖精,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搞什么欲情故縱。
“同是天涯淪落人,我也是,所以我明白的。”他深呼吸,感覺阿坤這串鑰匙,也不是不能拿下的。
阿坤沉悶,但不傻,瞬間聽出,對方拿他和沈懸的關系,類比李飛光,一股從未有過的惡心,涌上心頭。
他頭也不回地走掉,打車時撥通了沈懸的私人電話“沈先生,抱歉打擾到您”
半山山頂風景秀麗,整個海城盡收眼底。
這里有古老的觀景臺,高倍望遠鏡還是投幣樣式的。
周圍有零星商業,最大一間屋,是個茶室,裝修簡潔明亮,只是光顧的人極少,卻從未倒閉。
沈懸坐在室外木廊上,腿懸在外,身邊放了盤雪白的兔子糕,一個小泥爐,一壺好茶也剛上爐。
他喜歡這里的視野開闊,風輕木秀,便買下半死不活的攝影室,改做茶屋,偶爾氣悶,就來坐坐。
阿坤在路邊停車,一眼就看見沈懸。
沈懸的身影落在陽光里,手搭在眉前,微微近視的眼睛,瞇起來向這邊辨認。
他今天穿了件淺綠色襯衫,休閑款,下擺也沒有收進去,就這么空撈撈地罩在身上。
下半身是條乳色休閑褲,柔軟樂福鞋,一者之間嵌著一小節光滑的腳踝。
沈懸渾身透著清爽的氣息,阿坤驟然想起,半山晨跑時,被晨露洗過的嬌嫩葉子。
“沈先生。”阿坤站在廊下。
沈懸抬頭看一眼“坐。”
阿坤繞回廊上,再度回到他身邊,坐在一旁,輕車熟路摘下茶壺,斟上兩杯。
“什么時候反應過來的”沈懸問。
阿坤直白“發工資。”
他一直覺得蹊蹺,沈懸趕他走,沒有問題,但不至于放出那么難聽話,搞得人心惶惶,謠言
漫天。
真要到這份上,還發什么工資留什么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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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懸得把他攢成悠悠球,來回揍著玩兒
“沒少你錢吧”沈懸摸茶盞,燙了下手,趕緊縮回去。
他右手還打著繃帶,傷筋動骨一百天。
“沒。”阿坤的話格外值錢,像金豆一樣往外蹦。
沈懸習以為常,捏起一只兔子,吃掉耳朵“說吧,怎么了”
“偶遇陸楠,他被李飛光甩了,要我電話。”阿坤講得淡定。
沈懸差點被噎死,捶著胸口咳嗽“咳、咳把話說全。”
也許是職業習慣,阿坤說話像發電報,全是摘要,乍一聽會嚇死。
阿坤稍微組織下語言,將那天的經過,用最短的字,復述一遍。
沈懸就著故事,吃掉一只兔子糕,又抓了只遞給他“那你給他電話了嗎”
“算是給了吧”阿坤解釋,“我跟司機說,他要是拿錢買我手機號,你就給他。”
沈懸“噗嗤”一下笑出聲,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阿坤跟著他也學壞了“你為什么覺得他不對勁”
“”阿坤啞然,總不能說討厭他吧
沈懸哪壺不開提哪壺“你不喜歡他。”
“他看你的眼神很討厭。”阿坤說實話的時候,總是很勁爆。
沈懸微愣,也許是從未在乎過陸楠,腦子里都沒有這人的印象。
但阿坤在他身邊,會注意到每個不起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