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里亞不知道自己以前有沒有受邀拜訪過任何一個超人的孤獨堡壘。
不過眼前的場景對他來說的確是全然陌生的。進入大門之后,映入眼簾的是一具數米高的雕像,雕像刻畫著超人的親生父母喬艾爾和拉臘艾爾捧著縮小版的母星氪星的樣子。
厄里亞沒見過喬艾爾。
但他在中世紀的平行宇宙見到了當上艾爾王國女王的拉臘,兩個人的長相一模一樣,只是眼前這位職業是科學家而非女王的女士神情中多了一絲溫柔。
超人沒有介紹太多,僅僅說“他們都是好人,對氪星來說,他們是英雄。”
厄里亞點點頭,他在平行宇宙看漫畫時見過無數次超人起源,它們大多換湯不換藥,超人的爹媽總歸是在拯救氪星無果的情況下犧牲的,死前只來得及將自己的孩子送出來。出于對死者的尊重,他附和超人“你說得對。”
超人不禁瞥了厄里亞一眼。
他這會想的是厄里亞有沒有在平行宇宙里見過他的親生父母又來沒來過孤獨堡壘別的不說,命運與領主超人的聯系那么緊密,兩個人幾乎無話不談,領主超人難道會不給對方展示自己的小秘密
對命運之主而言,這種事似乎平平無奇,但超人卻難得躊躇起來,不確定自己一會該介紹到什么程度,講的太多顯得客氣又虛假,講少了一方面體現不出歡迎的態度,另一方面,他又有點不想讓厄里亞將這些個自己混為一談。
如果少說的話,豈不是證明他默認當前的孤獨堡壘和另一個世界的堡壘是同一座
可是除了獨占欲帶來的本能排斥以外,他又深受領主超人的影響。那是個太過獨特的超人,不那么超人的超人,哪怕有很多高維度的讀者會因為他那身酷炫的黑白兩色制服而喜歡上這個角色,然而卻掩蓋不了超人身上一部分美好的品質已經從他身上消失的事實。
你說領主超人黑化了嗎
似乎也不盡然。
一個好人,一個純粹的人,是不會黑化的,只會漸漸死亡。他的內核在外力強迫下扭曲、腐爛、瘋狂、繼而自我放逐,直到他不再是超人,而變成了一個奪人眼球的舞臺劇所具備的理所應當的結尾。
命運之主是這個無可逆轉的過程的見證者,也是幫兇。如果祂不存在,領主超人就不會前進得那樣義無反顧,仿佛他的前方站著一
位可供參考的圣徒;這神圣的使者沒有給他帶來救贖,反而為他的心靈灌下一劑以愛為名的毒藥,令他的終局沒能得到任何改變,猶如宿命。
而超人,現在的超人,這個宇宙的超人,在連著做了三天光怪陸離醒來又什么都不記得的夢境之后,發覺自己開始對著毒藥上癮。
好像他的情感和領主超人連接到了一起,他時而感到沒有來由的仇恨與憤怒,這些情緒又在看到厄里亞的瞬間煙消云散。
理智知道,不該這樣。
他最好自我調整。
實在不行,也該去見一見正義聯盟最專業的心理醫生。
可是對情緒上癮是不受控制的,他短暫地享受著從緊繃到放松帶來的愉快,就好比其他人做過山車一樣,在失重感襲來的一剎那獲得無與倫比的滿足。
但這樣真的不對。
超人不想因此傷害到任何人,他盡量表現得正常,甚至過于正常,對厄里亞的那些過去和近期的變化不問也不提,寄希望于時間能沖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