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那個好騙的刑刀也不錯。
不妨再大膽一些,干脆建立一個門派,取名“入我劍門”,將七境九國的劍修好苗子全都撿回去。
一百年后,莫說將極北之海掀翻,天都要捅個窟窿。
但都是做夢啊,姜拂衣苦笑一聲。
除了父親,母親忘記了其他所有的心劍劍主,連送過劍都不知道。
而凡跡星和商刻羽什么都記得,唯獨不記得手中劍的來歷。
石心人的劍是個詛咒,一個人忘記就算了,竟然還是兩相忘。
姜拂衣不由想起自己的記憶,正是停在被小乞丐死纏爛打之時,再也不曾往前進一步。
而漆也修起了幻夢劍,不記得她了。
比對父母的經歷,這應該不是巧合。
姜拂衣早就發現自己現在這顆心臟不對勁,石心人的心臟哪有這樣脆弱,挖出來之后不過多久,就能重新再長出來。
而她的心臟只是被刺穿一個洞,竟然好幾年都沒長好。
她也早就開始懷疑,自己原本那顆心臟或許已經剜出來鑄過一柄劍。
這顆是新長出來的稚嫩心臟,才會容易受傷。
從前誰有本事令她自愿鑄劍
應該只有一個說出“我喜歡珍珠”時,會令她微微動容的漆。
她才想著看一眼他的浮生劍。
并不是。
當時她就在尋思,自己鑄的劍去哪兒了呢
“大哥,之前我可能猜錯了一點,無上夷將漆送去祁山小洞天,織夢給他修煉,不一定是為了覆蓋他曾流落在外的經歷,也可能是在幫他修補瀕臨崩潰的識海。”
燕瀾不解“修補”
姜拂衣低聲“看到父母這輩兒對識海的傷害,以及我對自己逐漸加深的了解,我想,我和漆從北地前往神都的路上,應是遇到了什么生死劫難。我在無計可施之下,送了一柄劍給漆,希望他能以劍破局,助我們逃出生天。但我是第一次鑄劍,不得要領,以我之血,他的靈氣,鑄出了一柄半成品”
威力足夠他們逃命,但漆應是被心劍反噬的極為厲害,識海險些崩潰。
無上夷無奈之下,才會在織夢島上為他縫縫補補。
那柄半成品應是折了,或是被無上夷給毀掉了,才不在漆手中。
“我的失憶和傷勢無關,大概是因為那柄半成品,中了家傳的鑄劍詛咒。”
大鑄劍師的女兒也會鑄劍,這不奇怪,燕瀾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無上夷指責你害了他的徒弟,才會出手殺你”
“沒有那么簡單。”姜拂衣搖搖頭,“如果只是因為如此,我的錯,無上夷動怒也是正常的,我不該對他存有這樣深的怨恨不說了,越說越煩。”
燕瀾也不問了。
姜拂衣家傳的鑄劍術會存有詛咒,在他看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機緣本就伴隨風險,這樣罕見的劍,莫說會損傷識海,就算危及生命,這世上多的是人愿意去求。
沒點本事,想求還求不到。
終于飛到了崖頂上。
放姜拂衣落地,感覺到有視線追過來,燕瀾回望過去,看到了聞人不棄。
但聞人不棄此時正專注于崖底的狀況,看向燕瀾的,是聞人身后站著的女子,飛凰山女凰的弟子,一只鴆鳥。
鴆鳥眼神寫滿了疑惑,像是在問我是不是哪里得罪過你
燕瀾平素最講禮貌,此刻直接轉頭,極力表現出幾分傲慢。
“看不出來,凡跡星的醫劍厲害,殺劍同樣不弱。”聞人不棄站在崖邊仔細觀察,發現自己多慮了。
這兩人打的并沒有他原本以為的那么激烈。
鴆鳥眨眨眼“但和晚輩想象的局面,有些不太一樣。”
聞人不棄追求她師父十多年,愛屋及烏,耐心解釋道“問題出在商刻羽身上,他有所收斂,以至于凡跡星也未完全放開。”
凡跡星的伴月作為殺劍時,劍身蜿蜒著黑氣,似條游蛇。
他浮在半空,劍尖指向商刻羽“你少給我張口閉口的勾引,原先我還不知恩人為何要棄你而去,如今我算是知道了,是你根本就不配得知她死訊,你竟漠不關心,女兒不知是誰的,你也不管,只想著殺我出氣。這樣看來一定是恩人對你失望透頂,才將心思放去了別人身上。”
之所以停下來,是商刻羽手里的劍受了損,重新化為了洞簫。
商刻羽冷笑道“所以我說,你只拿了她區區幾十年的劍,也敢在我面前叫囂你手中伴月劍內融了她的血氣,她死沒死,你是可以通過那些血氣感知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