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獵鹿求他去一趟,說休容賭氣不吃不喝,燕瀾也以族規必須遵守的理由,無動于衷,堅持不去。
甚至還告訴獵鹿,休容這般霸道任性的脾氣,若不及時糾正,對她有害無利。
并讓獵鹿轉告休容,認真反省,早日認錯,才有希望早些出來。
“你還記不記得”
休容忍不住想冷笑“少君說我記不記得”
她對燕瀾徹底死心,正是因為此事。
燕瀾朝白麓城的方向望去“直到近來,我喜歡上了一個姑娘,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才逐漸懂得,原來你當時有病似的一直鬧騰個沒完沒了,竟然只是想要我的一份偏頗。”
燕瀾懂得之后,才能體會他的厭煩和指責,對少女時期的休容造成了傷害。
怕此事會成為休容心底的一個疙瘩,影響她的心境。
同時也知道時過境遷,休容如今待獵鹿一心一意,不會因他這番話而有情感上的動搖。
休容卻頗為恍然“我一直以為”
以為燕瀾就是冷漠無情,故意傷害她,讓她死心,想將她讓給他的好兄弟,原來他只是不懂
燕瀾自小早熟,聰慧過人,勝過同齡人千倍萬倍。
竟然不懂。
燕瀾話鋒一轉,板起臉道“只不過,我僅僅是理解了你鬧騰的根源,并不代表我認同你的做法。重來一次,我依然不會討回那只送出去的風箏,不會替你求情,更不會違背族規去禁地探望你。”
休容噗嗤一笑“我知道,這才是我認識的燕瀾。從小到大,我明知你是這樣的人,卻非得想從你這里得到偏頗,是我拎不清。”
燕瀾沉默。
休容耐不住好奇“我挺想知道,倘若此事換做你喜歡的那個姑娘,你會不會”
燕瀾不是沒假設過“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她身上。她不會像你一樣,因為想要證明什么,就跑來胡攪蠻纏的刁難我。”
休容“哦”了一聲“你在告訴我,我會輸的原因。我刁蠻任性,而她是個明事理、識大體的女子。”
“不是。”燕瀾緊緊繃了繃唇線,“她是我見過最精明的女子,最會看碟下菜,知道我吃軟不吃硬,便整天哄著我,將我哄的暈頭轉向。知道另一個男人沒骨氣,就愛去欺負和刁難他。”
休容“”
從燕瀾這句話中,休容聽出了不少內容,心中一時間頗為痛快。
心道你也有今天。
休容悠然自得的整理面紗“我猜你主動與我和解還有一個目的,是為了獵鹿。你不希望你二人之間的關系,繼續惡劣下去。”
燕瀾承認“我族如今外患嚴重,更有危險的大荒怪物伺機而動,情況比我想象中艱難太多。我不希望內部再起任何紛爭,我需要絕對堅實的后盾,才好放手一搏。”
休容正色道“那我也告訴你,我從來不曾挑撥過獵鹿和你的關系。與此相反,我曾多次質問獵鹿,為何要與你決裂,去爭奪少君之位。但他不肯告訴我,只說讓我相信他,巫族少君誰都可以當,唯獨你燕瀾當不得,求我幫他奪。”
燕瀾不辨神色。
“我知你不信,但我不曾撒謊。”休容朝道觀看去,“你不如仔細想一想,三年前,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令他對你生出了這般強烈的抵觸之心。這三年,他連性格都變陰沉了很多。”
燕瀾深深蹙眉,若不是休容從中挑撥,他當真想不出來緣故。
從前休容愛慕他,數次拒絕獵鹿,也不曾影響過他與獵鹿之間的感情。
至于權力,以燕瀾對獵鹿的了解,他不該有興趣。
為何突然感興趣,想當這個少君
事實上,族中大事,從來都是大祭司、族老、少君共同拿主意。
少君的權力究竟有多大
從燕瀾與大巫爭執數年,連自己的名字都改不了,可見一斑。
休容回頭看燕瀾“你既愿意尋我和解,何不去親口問問他”
姜拂衣和柳藏酒即將走到城門口。
柳藏酒停下腳步,仰頭眺望飛凰山“奇怪。”
姜拂衣跟著抬頭“奇怪什么”
柳藏酒回憶“飛凰山比起五年前,好像移動了一些位置。”
他最擅長的功夫就是逃命,對距離非常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