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許是很無能,但從來不曾隨波逐流,自小憋著一口氣,反抗命運待他的不公。
不然,他根本無法從北境走到神都去。
現在才知道,待他不公的不是命運,而是巫族的陰謀。
即使巫族給他鋪就的錦繡之路,和乞丐截然相反,實際上并沒兩樣。
從前無力抗爭,時常遭人所傷。
如今無力抗爭,被逼著去殺人投誠。
都是無能為力的結果。
唯有一樣東西,可以真正由他支配,就是他的滄佑劍。
漆彎下腰,撿起那枚陣令,擱在掌心里摩挲。
一無所有,卑賤如泥,和野狗搶飯吃的日子,他都曾經經歷過。
還怕什么跌落谷底
更何況,大海的女兒,會永遠守護他。
萬象巫里。
自從魔神來到,場面就變得異常“和諧”。
原先囂張跋扈的封厭被亦孤行的劍遠遠指著,一動不動。
另一個名叫溫禁的族老,恭敬的立在銅門外。
姜韌仍站在建筑的最高處,看似神態悠閑,卻不敢掉以輕心“我來了許久,逐影,你還不打算現身”
無人回應。
巫族人都在想這個逐影是誰。
姜韌繼續道“你忘記我是誰了要不要我提醒你想當年,我還是你們巫族少君之子時,你就已經貴為族老,四百多歲,壽元將近,自愿成為試驗品竊奪我的血泉,將我處決之后,沒多久,你也跟著銷聲匿跡。如今一千五百年過去,出來讓我鑒賞一下,揣著我的神力,你本事如何。”
等他話音落下,巫族眾人半響反應不過來。
反應過來的,也沒當回事。
魔神的話,哪里能信。
唯有獵鹿愣了片刻后,倏地想通了燕瀾的癥結所在。
他瞳孔驟然緊縮,想看向燕瀾求證,卻又像是被定了身,動彈不得。
身旁的休容瞧他這幅模樣,心頭跟著一駭。
姜拂衣觀察周圍,一切平靜。
只要那個“半成品”不出現,他們離開萬象巫應是很輕松的事情。
姜拂衣曲起手肘,碰了碰燕瀾的手臂“有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成功一半究竟是什么意思,如何判斷的”
燕瀾恍惚回神“我不清楚。”
姜拂衣問“那你怎么知道漆成功了”
燕瀾“憑感覺。”
姜拂衣“你從哪兒感覺的”
燕瀾猜測“從他的眼睛突然失去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