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還不能發作,否則等于自取其辱。
李南音瞧見商刻羽憋紅了的臉,默默扶額。
這提醒了還不如不提醒,弄巧成拙了。
一群男人湊在一起真是麻煩。
李南音懶得再管他們,走到蚌床前面,一邊做好準備保護姜拂衣,一邊低頭打量曇姜。
她對曇姜一點印象也沒有,但這個名字伴隨她多年,真就如她失散多年親姐姐,眼睛禁不住濕潤“姐姐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病容遮不住她的美貌,閉目沉睡中,仿佛也能看到她微笑的模樣,溫柔親切。
盯著她看久了,李南音的防備心不斷下降“阿拂,沒問題吧”
姜拂衣將母親的手小心放回蚌床上,站起身“是我娘沒有錯。會被輕易帶出來,估計也不是怪物耍詐。我娘被鮫人前輩帶出來的只是軀殼,她的魂魄還在封印里。”
李南音瞳孔緊縮“你是說,姐姐的魂魄牢記使命,還在鎮守封印”
姜拂衣不覺得,很明顯以母親如今的狀態,已經無法再繼續鎮守封印“瞧那怪物對海域的侵染,以及方才凝結而成的觸手,我更傾向于我娘的魂魄被他禁錮住了,逃不出來。”
她扭頭看向凡跡星,“義父,您來看看”
凡跡星已經走上前,收起了一貫浮在臉上的輕慢,專注打量曇姜。
她精致的五官,和他腦海里模糊的“仙女”逐漸重合。
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如夢似幻。
仙女比他想象中更好看,只是她閉著眼睛時,凡跡星看不出她和女凰的眉眼哪里有相似之處。
收回心思,凡跡星認真為曇姜檢查身體。
一個人有沒有缺失生魂,他一探便知。
然而石心人構造復雜,一時之間很難判斷。
凡跡星收回覆在曇姜額頭上方的手,猶豫著說“好像是缺了一些魂魄。”
姜拂衣旋即轉身“燕瀾,走,回去開啟神殿。”
燕瀾點點頭。
李南音道“我也去。”
不等姜拂衣拒絕,凡跡星勸說“李南音,對付怪物他們比我們更擅長,讓他們去就好了。我們幾個試試另一種辦法。兩邊一起行事,勝算更大一些。”
李南音走回來“我們能做什么”
姜拂衣也停下腳步。
凡跡星道“我們幾個可以嘗試,將劍氣一起注入她的心脈。本體靈力激增,或許能令她的魂魄之力也跟著暴漲,一舉沖破束縛,自己回來。”
李南音心存疑慮“可是咱們修的劍道各有不同,同時注入,劍氣會不會互相沖撞,反而傷到她”
凡跡星說了聲“不會”“咱們的劍氣內都蘊含了一些她的血氣,匯聚在她體內之后,應會被她轉換吸收。”
姜拂衣見他取出伴月劍,抬手按住的手臂“義父,您和商前輩還是先休息兩日,并不急于這一時。”
“我無礙。”凡跡星抽出手,在她肩膀輕輕拍了兩下。
又扭頭看向獨自站在殿門口的商刻羽,“阿拂也不用擔心他,他只是心脈受損,劍氣依然充足,輸送些劍氣沒有問題。”
姜拂衣也朝商刻羽望過去。
得知他被母親逼著改修劍道的真相,姜拂衣現在面對他非常尷尬。
沒辦法再向之前那般心安理得,認為他們幾個全都受了母親的恩惠,答應了回來救人,就該信守承諾。
“我也無礙。”
商刻羽慢吞吞走上前,他回避看曇姜,望向姜拂衣,“我雖不知道我有沒有答應過你母親,會回來救她脫困。但我答應過你,會和他們幾個合作救你母親,我做事向來不半途而廢而且,我很喜歡我的劍道”
商刻羽取出流徽劍,踟躕再三,終于看向蚌床上的曇姜。
心情是從未有過的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