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瀾低聲說“阿拂,你想他一個太初上神下了凡,失去閱歷、血泉、神劍肩上還扛著重任,稍微留給自己一點提示,不算過分。”
姜拂衣道“你不要太敏感,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殘頁發現的太過輕易,心里不踏實,現在踏實了。”
不過,燕瀾已經開始拿失去血泉的事情出來賣慘,可見巫族那一頁在他心中,已逐漸成為過往。
“而且,令候和我以為的不太一樣。”
姜拂衣本以為令候是個及其嚴肅的性格,原來行事作風真的和燕瀾差不多。
古板,也沒那么古板。
守規矩,卻又不是一味的守規矩。
燕瀾發覺自己可能是有些敏感了,太在意姜拂衣對他的看法。
畢竟這世上,他只剩下她了。
燕瀾拂袖揮散那些字跡,默默說“接著看吧。”
姜拂衣一個“好”字尚未出口,眼前忽然浮現的場景,令她一瞬間屏住呼吸。
她和燕瀾出現在一處人族的聚集地,遍地的尸體,已經呈現腐爛的跡象。
半空盤旋著成千上萬的禿鷲,但下方被誰布下了凝固尸體的結界,它們不敢落地。
記憶碎片中,姜拂衣雖然無法窺探這些人類的死因,卻知道是那碎心怪物干的。
因為這些尸體多半從外表看不到傷痕,七孔流血,表情猙獰,身體蜷曲,緊緊捂住心口。
和鮫人王形容的差不多。
一道女聲響起。
“奚曇,怎么不繼續逃了”
姜拂衣轉過身,朝聲音響起的方向望過去。
尸山血海旁邊的空地,憑空出現三個人。
板著臉的令候、目露震驚的奚曇,還有言靈神。
言靈神與令候并肩而立,她五官柔美,身形偏瘦,但眼神卻透著不容直視的力量。
多看她眼睛一會兒,便會覺得心頭發慌,像是說謊被抓了個現行。
姜拂衣慌忙將視線下移,看向她手中持著的戒尺。
和聞人氏的戒尺略有區別,更長一些,且被絲絲金色光線纏繞,一看便知是至寶。
而現如今的真言尺,只在使用時才會發光,平時瞧著就像一柄普通的尺子。
此刻,那柄尺子的一端指向了奚曇,言靈神直視他的雙眼“奚曇,所有怪物之中,聽聞唯有你一人擁有彈指碎心的本事。令候和我都不信是你,攔下所有質疑。可如果真不是你下的手,我們私下里尋你,你一直瘋狂的逃什么”
姜拂衣恍然“原來令候找我外公,是因為神族也懷疑外公是碎心怪”
燕瀾蹙起眉“奚曇前輩已經見過兵火,按照時間線,距離大荒戰爭爆發不算遙遠了,直到此刻,連九天神族都不知道世間有碎心怪的存在”
“真不是我。”
奚曇回望言靈神戎語,眼神毫不閃躲,“雖然造成的后果類似,但我碎掉對方心臟,需要劍氣支持,畢竟我又不是真的怪物。而真兇的力量不在五行之中,是怪物無疑。武神大人不防檢查一下,他們的胸腔并無劍氣。”
戎語淡淡道“你先回答我第一個問題,為何要逃。”
奚曇難以啟齒的模樣“這不湊巧了,我以為武神大人私下里尋我,是想對我說教,教我做人,我實在不想聽畢竟我不久之前,才剛因為送出去的那百八十來根劍簪,鬧出了一場小小的風波。”
令候終于繃不住開口“你管那叫一場小小的風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