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衣穩住情緒之后,認真觀察“撕”。
眼前雖然遍地尸骸,但都是萬年前的往事,是無法更改的事實,而撕則是他們正在面對的難題。
此刻親眼見到懸山劍陣,姜拂衣被震撼的頭皮發麻。
終于明白為何暮西辭總說石心人厲害。
姜拂衣將視線從撕的身上,轉到周圍那十幾柄巨大的懸山劍“按道理說,只要我的天賦足夠,我應該也可以化山為劍,布下這種劍陣。區別只是外公已經七八千歲,修為精深,劍陣更具威力”
燕瀾“嗯。”
他從歸墟志里看多了關于大荒怪物那些驚天動地的描述,平生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令人驚駭的場景。
因為這一路遇到的大荒怪物,基本都被封印磨平了棱角,精力和法力所剩無幾。
大荒怪物的天賦強度、波及范圍,和他們的精力、法力脫不開關系。
燕瀾又提醒“除了年紀和修為的因素,這些大荒懸浮山靈氣十足,鑄出的神劍自然威力更強。而我們這個時代,除了飛凰山,已經沒有懸浮山了。”
姜拂衣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哪怕石心人的天賦一代比一代更強,受到自然因素的影響,也無法再復刻眼前的懸山劍威。
同樣的,除了沈云竹那個慧極必傷之外,大荒怪物即使不被封印消磨,也一樣受限。
九天神族所受的限制更重,不僅法力受限,更容易遭受人間濁氣污染。
唯有正常人族一直在不斷發覺天賦,穩步提升。
從這一點來看,大荒確實變成了真正的人間。
姜拂衣摒除雜念,繼續從奚曇身上學習他對劍心之力的運用。
撕立在懸山劍陣中央,頭頂上方已經看不到云層,唯有翻滾成浪的劍氣。
他盯著奚曇,眼中的輕視消失殆盡“你心脈盡毀,為何還能活著”
不是所有生物都具備心臟這個器官,但只要是活物,必定生有“心脈”,也就是支撐生命體存在的脈絡。
奚曇的情況,超出了撕對生命體的認知。
“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奚曇以左手捕捉周圍的萬物之靈,右手則從自己靈臺抽出一縷記憶。
隨后雙手結印,迅速凝結成一支信箭,將撕的天賦和容貌記錄的一清二楚。
奚曇放飛信箭,“去”
信箭不受阻礙的穿透懸山劍陣,朝武神的方位飛去。
撕微微愣,忽又笑道“你當真比我以為的有趣多了,這么快便從悲痛中冷靜下來,想起搬救兵。”
奚曇原本就沒打算和他一對一的硬拼,懸山劍陣只為將他困在雪原。
心臟已碎的情況下,奚曇的劍氣大打折扣,能維持住劍陣已是他的極限。
撕頗為好奇“你請的誰我聽聞你與焚琴劫火關系不錯,你請他幫忙”
奚曇知道自己應該和撕東拉西扯,拖延時間。
可是奚曇做不到,他的胸口憋得難受,胸腔內仿佛有一顆虛無的心臟,瀕臨破碎的邊緣。
他冷冷道“你想知道我請了誰幫忙,就留下來等著瞧。害怕的話,你也可以選擇逃走,嘗一嘗我劍陣的威力。”
撕好笑“你認為我還會怕誰”
從前他確顧慮頗多,不太喜歡暴露自己,可近來大荒戰亂四起,供他修煉的能量早已溢出到不得不出來排解的地步。
他敢說,現今的大荒怪物里,論殺傷力他能排進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