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神的雙眼逐漸明亮,她成功了
姜拂衣捂著胸口艱難從地上站起身,實在想不到,剜石心沒有痛感,石心碎裂時,竟將她痛的靈魂顫動,發瘋扭曲。
“眾劍聽令”
姜拂衣兩指夾著一柄小劍,朝山腳下一甩。
小劍飛出之后,似大雁的頭雁,原本盤旋在姜拂衣頭頂上空的一眾小劍,有條不紊的追著頭雁而去。
它們從山頂飛到下方,圍繞著飛凰山的底部邊緣,散開成一個環形。
遠遠望去,這些小劍像是托舉起了飛凰山。
等固定好陣型,姜拂衣深呼吸,調動體內的血氣,操控眾劍,喝道“起”
眾小劍通體泛出紅光,是融入劍內的鳳凰神力。
白鷺城位于飛凰山的正南方,因此飛凰山一直在朝南邊緩慢移動。
而姜拂衣要將它往東北方向引,等同背道而馳。
憑借一簇涅槃火,引動飛凰山飛回東海已是艱難,還要對抗縱筆江川的力量。
一時間僵持不下。
飛凰山停在原地,山體不斷晃動。
山脈上數之不盡的參天古樹,開始劇烈搖擺。
蒼翠的綠葉被對沖的力量席卷脫落,似雪片一般,漫天飄散。
無論白鷺城還是漁村,都在疲于應對危機,并不是時刻關注逐漸靠近的飛凰山。
柳寒妝置身于北門附近的廣場上,正提著自己的本命寶燈,為剛拔除水蠹蟲卵的城民醫治。
抽空望向飛凰山。
“啊”
突的聽見一聲凄厲尖叫。
位于柳寒妝十幾步遠的位置,孵化了一個水蠹蟲卵。
成蟲自一位老翁體內爆出,朝她沖過去。
柳寒妝的身體本就虛弱,又不停操控寶物救治城民,早沒有力氣抵抗,卻也不慌。
她身旁的絕渡逢舟提著一柄鐵叉子,叉魚一般,一叉將水蠹蟲叉了起來。
他的修為是不怎么樣,但總不至于連一只水蠹蟲都殺不死。
柳寒妝慌忙收回緊張亂跳的心,繼續認真救治。
隨著飛凰山靠近,水蠹蟲孵化的速度越來越快,巫蠱師殺滅蟲卵的手段也越來越激烈,她動作稍慢一點,可能就會有人爆體而亡。
柳寒妝自小在溫柔鄉長大,出門歷練,也是待在安穩的修羅海市,還真不曾見過這樣的慘狀,體會這樣的無能為力。
此刻,洪水早已攀升到了頭頂,被封城結界擋住。
仰起頭,甚至能看到猙獰的海怪在上方游動。
結界一旦破除,瞬間會從頭頂落下。
他們這些修行者有本事飛起來,城中十幾萬的百姓,又能救幾個
柳寒妝以往對大荒怪物的恐懼,全都來源于父親對怪物的講述。
才會畏懼兵火,二十年戰戰兢兢。
知道兵火留在她身邊的真相之后,柳寒妝恍惚之中,又覺著怪物好像也沒那么可怕。
父親是不是有些危言聳聽了
大哥甚至還為此一直拒絕李南音,想要轉修無情道。
如今見識到縱筆江川翻江倒海的破壞力,柳寒妝才終于懂得家族一代代的犧牲,究竟是因為什么。
“北門怎么打起來了”絕渡逢舟仰頭詢問獵鹿。
獵鹿正挽著弓站在高處,射殺附近的水蠹蟲,保護巫蠱師和醫修“有一批修行者擔心被水蠹蟲寄生,試圖沖出護城結界,逃離白鷺城。有些修行者則擔心結界受損,攔著他們沖,發生了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