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瀾聽到“禁術”兩個字,醒悟“這莫非就是你稍后會步入天人五衰的原因”
“大概吧。”令候心想,會遭這般嚴苛的天譴,和使用禁術同樣脫不開關系,“禁術的施展,消耗的是壽元。”
燕瀾正要皺眉。
令候提醒“我的結局已經注定,你只需在意自己。禁術在你我兩人之間流轉,你也會消耗壽元。所以能不借則不借,能少借則少借,否則,你會早衰。”
“你都不怕,我又有何懼。”燕瀾正因能力不足而犯愁,才會動融合心魔的念頭,此時懸著的心,稍微放了放,語氣輕快了幾分,“你也莫要太小瞧我,我不肯抽神髓,只是因為沒必要。何況借神力是為了救阿拂,即使讓我以命”
“你誤會了,你救不了姜拂衣。”令候出聲打斷他的念想,“我教你借用神力的禁術,并不是為了讓你改姜拂衣的命。是希望你重修神族封印,誅殺巫族那位逐影,毀掉姜韌被他融合的血泉,我不允許神族血泉為禍世間。”
燕瀾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什么意思,阿拂沒得救”
令候安撫道“莫慌,我的意思是,你能借用的神力有限,且撕心這一劫,唯有石心人能渡。”
話又繞了回來,燕瀾憂心忡忡“你究竟想到辦法了沒有你說,你為阿拂改命之前要先處決了心魔,但我眼下發現,你根本沒打算抽我的神髓。為她改命,難不成也是謊言”
令候搖搖頭“我說抽你神髓并非謊言。壓制住你和心魔以后,我在感受你和心魔誰先反抗成功,若心魔先反抗成功,說明你有心無力,無能鎮住他,我定會抽你神髓。只可惜,姜拂衣忽然出現,我沒能試探出結果。”
而姜拂衣出現之后,令候明顯感覺到燕瀾被激起來的魔心,消散的無影無蹤。
令候從未見過誰的魔心散的這般快。
燕瀾早已不在乎這些“我只想知道你準備如何改她的命數。”
“我改不了。”不等燕瀾變臉色,令候又說,“但我想到了誰有能力改。”
燕瀾頗感無語“我很想給你提個建議,回去之后,莫要總是在殿中端著打坐了,閑來無事,多出去和其他神族說說話。和你聊天是真的費勁,拐彎抹角,半天講不到重點。”
令候“”
他仔細斟酌了下語言“我不是告訴了你,我去過鮫人島,見到了昏迷中的曇姜。”
燕瀾“嗯。”
“聽聞奚曇最后變的瘋瘋癲癲,我猜測他是故意瘋的,這樣能夠免受撕心的影響,會讓他的壽命更長一些”
令候感知海上,由他親手設下的那一百二十三道封印,如今已不剩幾分威力,“我尋思著,奚曇可能是怕瘋了以后擅離職守,要求我設下這些封印。以我的估算,瘋癲情況下,奚曇應能活的更久。可是他始終無法徹底瘋癲,達到無我的境界。”
燕瀾知道原因,奚曇始終惦記著自己的女兒,曇姜。
就像姜拂衣常說,她的母親無論怎么瘋癲,始終記得她的存在。
令候輕嘆“戰爭結束以后,我應該會提議將曇姜帶去神域。估計是曇姜自己不愿意,想要留在極北之海,跟在她父親身邊。”
不過,曇姜確實比她父親更適合鎮守撕心。
“曇姜這孩子,隨了她的母親小黛,天生意識欠缺,又因是涅槃火才保住的命,魂魄不全,對痛苦的感知極為薄弱,撕心對她造成不了太多影響。我設下的這些封印,反而成了她最大的困擾。有一次,曇姜試圖闖出封印,遭受反噬,也因此令她突然清醒,想起來身負的責任。于是,曇姜在石心人的劍傀術中,添加上兩相忘的咒語,正是未雨綢繆,擔心自己會生出求人相救的念頭。”
“詛咒是她自己設下的”事到如今,燕瀾沒覺得驚訝。
“撕心雖然已不如當年,但奚曇死后,曇姜的劍氣不斷支撐劍氣蓮花,修為精進困難。”
令候說到此處,停頓了下,“二十二年前,我族布下的連環封印發生動蕩,撕心從沉眠中醒來,曇姜的劍心,遭受了一次重創。十一年前,撕心再次醒來,曇姜為了把姜拂衣送上岸,強行突破了我設下的封印”
燕瀾表情微訥“你不是說她對痛苦的感知極為薄弱,撕心對她造成不了太多影響么”
問完之后才想起來,曇姜有了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