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衣勸道“沈云竹自從逃出五濁惡世,沒做過什么壞事。他還是休容的爹,你好兄弟獵鹿的老岳父,勸他棄暗投明是最佳選擇,你說對不對”
燕瀾將歸墟志從書堆里挑出來,朝她推過去“阿拂,令候編纂這本歸墟志的真正用意,是為了向后世流傳屬于大荒的文明。即使大荒怪物最終湮滅于歷史,這本書,便是他們存在過的痕跡和證明。我們擅自改動,留給后世的,將是一段虛假的歷史,你能明白么”
姜拂衣“”
文明和歷史都搬出來了,她哪里還敢反駁。
“先改了,騙一騙沈云竹,然后咱們再改回來行不行”
不等燕瀾否定,姜拂衣一拍額頭,“哎呀,不行。”
沈云竹的天賦是慧極必傷,任何人都不能在他面前算計他,動歪腦筋。
他可以感知到。
燕瀾見她煩惱的模樣,伸手按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莫要頭痛沈云竹了,我有個辦法,或許能夠令他站來我們這邊。”
姜拂衣眼眸一亮,挺直脊背“什么辦法”
燕瀾沉思“只是一個想法,還不是很成熟。”
姜拂衣催促“說說看。”
燕瀾講給她聽。
姜拂衣蹙眉“這樣可以嗎”
燕瀾道“應該可以,之前在萬象巫,他不是一直沒朝我們動手,我猜他心底其實是猶豫的。只是一件事情做了那么多年,停下來,從前的努力就白費了,不得不繼續向前。”
姜拂衣琢磨“說的也是,到時候你可以去試一試。”
燕瀾眉心一蹙,她說的是“你”“阿拂,你”
姜拂衣截住他的話茬“燕瀾,你和令候這樣努力,如今我娘醒來了,若不在節外生枝,我們重新封印撕心的可能性極大。但我估計是要在北海待上一陣子了,可能幾年,幾十年,幾百年。溫柔鄉和巫族的麻煩,我參與不了,看你們的了。”
燕瀾心頭一緊,但比起來她以命來鎮,已是好太多。
如果真是這樣的結局,等他解決了那些事情,回來北海陪她就是。
在哪里隱居不是隱居。
但他心中仍有擔心,下意識的拿起手邊的手,捏著邊角。
姜拂衣將他手里的書抽走,朝他笑道“風雨欲來,我們是該憂心忡忡,商量對策。可是我今天終于見到我娘,好開心,今夜不想被煩心事困擾,你也陪我一起偷個懶如何,就這一夜。”
燕瀾瞧見她的笑容,哪里還有拒絕的心思“好,你想怎么偷懶”
答應的挺好,但他的面色依然透著憂慮。
姜拂衣了解他,太知道該怎樣令他放松“今天說起聞人不棄的那些傳聞,想起來那日在修羅海市的客棧里,我們聊起聞人的傳聞,你說那些都是謠傳,他想要孩子多的是辦法,還給了我一本書。”
姜拂衣將那本記載神交的書冊取出來,放在他面前,“剛得到這本書,我看了幾頁,看不懂。這陣子一直沒空看,你給我講講吧。”
燕瀾低頭瞧見這本書,頓時氣血上涌,慌忙壓制,才沒有臉紅。
姜拂衣瞄他一眼,還是能從他脖頸白皙的皮膚下,看到血氣涌動。
很好,這下應該是放松了。
可瞧見他這幅模樣,姜拂衣忍不住逗他“該不會你也看不懂吧”
燕瀾從她輕快的語氣,便知道她在逗弄他。
手指按在桌面上,快要按出印記來,燕瀾無奈求饒“阿拂,你不要逗我了。”
姜拂衣哈哈笑起來,真是越看他越可愛。
誰能想到,初相識時覺得無趣的男人,古板的皮囊下,竟有這樣多的可愛之處。
她正想繼續逗他,門外院中,漆喊道“珍珠”
聽到漆的聲音,燕瀾紅眼珠驟然一陣劇痛,眉心緊緊一皺,不得不閉上眼。
姜拂衣也跟著皺了皺眉,解釋說“我通過滄佑劍感知,他好像有急事找我,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