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應是那幾個怪物在破九霄鴻蒙陣。
燕瀾快速平復心情,依照和姜拂衣的計劃,抱著她走向柳寒妝。
燕瀾將她輕輕放下地,讓她靠著跪坐在柳藏酒面前的柳寒妝“柳姑娘,阿拂和小酒很快會醒。醒來以后,將丟失兩人相識以來的所有記憶。依照道理,小酒會忘記逆徊生對他的馴服,恢復理智。”
柳寒妝睜大雙眼。
燕瀾伸出手,將亂發別在姜拂衣耳后“不能確定小酒認識阿拂之前的記憶,會不會立刻復原,需要你這位親姐姐來安撫他,講明眼前的危機。小酒不懼憐情,可以前往溫柔鄉,請你告訴他一定要相信阿拂,協助阿拂,聽她的話。”
柳寒妝摟好姜拂衣“那小姜怎么辦”
燕瀾道“你只需管好小酒,阿拂戒心重,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多說無益。”
柳寒妝問“連你也不信”
燕瀾苦澀道“阿拂之前沉睡,是被小酒喚醒的。我與她相見,是在她認識小酒以后,她連我是誰都不會記得。”
柳寒妝難過道“為了救小酒,你們兩個”
燕瀾不等她說完“若不是小酒,阿拂不忘記我,怎么去溫柔鄉”
聽了這話,柳寒妝心中更難受“小姜的記憶,豈不是要退回到剛從極北之海上岸,十一歲時一醒來,便要去溫柔鄉,面對兩個強大的怪物”
“我和她已有對策,她知道自己該做什么,柳姑娘放心。”燕瀾忍住心中不舍,站起身,“這里交給你了,我們要趕去魔鬼沼。”
燕瀾很想等到姜拂衣醒來以后再去,心中希望她醒來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但對一個要去和憐情較量的人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漆終于忍不住喊道“燕瀾。”
燕瀾腳步一滯,朝他望去。
漆的視線,從姜拂衣臉上收回去“如果我關上了大獄大門,今后,我是不是不欠你什么了”
燕瀾的眼珠疼了下“我從來沒說過你欠我。”
燕瀾不太喜歡漆,對他沒有好臉色,源自私心。
有些是因為阿拂,有些是因為父親。
漆道“不管什么原因,誰都認為我是獲利者,我就該矮你一頭,該覺得對不起你,該對你心存感激,否則我就是自私自利的混蛋。”
明明他什么都沒做過,“我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我,但別人的看我的眼光,會讓我覺著珍珠也會這樣看我。”
以至于漆現如今,越來越厭棄自己。
只想著怎么將血泉還給燕瀾。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姜拂衣將他們兩個都忘了。
一切回到了原點。
漆早就覺得不公平,姜拂衣若不是忘了他,不會那么輕易接受燕瀾。
他又有機會了。
然而心里這關,還是過不去。
漆再問一遍“關上那扇門,我是不是就不用再飽受指責了”
燕瀾知道他忽然燃起的斗志源于何處,不想在此時與他爭論什么,只說“先渡過這一劫再說吧。漆,沒必要非得證明什么,能活著最重要。雖然我不喜歡你,也想你活著,你是父親的心血,你好好活著,他煎熬的一生,才有意義。”
漆聽他提起父親,心中霍然一痛。
燕瀾張開翅膀,一躍而起,朝魔鬼沼飛去“走吧。”
暮西辭御劍騰空,追上去。
剛飛出萬象巫的高墻,聽見燕瀾問道“關于武神想您重新回到封印里的事情,您有什么想法”
暮西辭早已拿定主意“我贊同,我會給人間帶來災難,確實不適合在人間逗留。既是劫數,便該化解。”
燕瀾見他態度堅定,說道“您是不適合在人間逗留,但也沒必要在封印里消磨至死。我覺得,您可以去大獄里。”
暮西辭愣了下“你是說,此次關門,我留在里面”
燕瀾問“還是您認為單獨封印更好”
暮西辭無語“封印里動彈不得,唯有沉睡,還被封印削弱,靜等消亡。有誰會認為單獨封印更好”
燕瀾“沈云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