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總得醞釀感情,把軟化的敵意重新提取出來,努力表現出對今天狀況的不滿,除此之外,還得商量好口供,把需要隱瞞的事列清楚。
他們四小只必須要做彼此的人證。
要一塊被綁、一塊回去,其中沒有時間差,才最能蒙混過關。
而禪院的三人,不忍心打擾憲紀和母親的重逢。
大津多遙現在很茫然。
她很清楚禪院和五條意味著什么,因此在意識到帶憲紀過來的人當中沒一個出身加茂,而是來自其他兩家之后,她神情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御三家之間的關系并沒有那么好。
這種事,哪怕大津多遙過去只是個側室,她也依舊明白。
盡管如此,她還是緊緊的牽著自己孩子的手,隱隱將憲紀護著。
直到憲紀露出了開心的神情,點頭肯定了惠、真希和真依的話,說他們是他的朋友之后,憲紀媽媽才在迷茫中稍稍放松了一些。
雖然有點吃驚,但年紀相差不遠的少年孩子成為朋友很正常。
禪院少主和加茂少主之間成為朋友,也是可以接受和想象的狀況。
但是五條悟
出身五條,身為家主的對方,天然就和旁邊四個由禪院與加茂組成的未成年小團體有著一股明顯格格不入的氣息。
憲紀媽媽猶豫的看向那個白發青年。
她心想總不可能自家孩子和禪院少主、五條家主,都成為朋友了吧
仿佛意識到了大津多遙的困惑,五條悟立即舉手,誠懇道“啊,我其實是綁匪”
憲紀媽媽“”
惠踹了男人一腳,用瞪圓的綠眼睛睹他。
那個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沒情商不會說話的笨蛋。
然后,在憲紀媽媽看過來的震驚神情下,緊繃著身體、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惠,猶豫地開口解釋道
“他開玩笑的,他、他只是帶我們出來的交通工具,請不要理會他的胡言亂語。”
憲紀媽媽呆了呆交通工具胡言亂語
看著乖乖聳肩,沒反駁的五條悟,她頭上的問號越來越多。
但不管如何,現在到底是下班時間。
他們在公司門口站著,時不時就有同事路過。
憲紀媽媽看了看四周,總覺得這地方不太適合談咒術界的事。
既然是憲紀一塊帶著過來的人
大津多遙咬咬牙反正下班了,那還是找個地方,一塊坐下來好好聊吧。
她帶著五人去了自己家。
是開車去的,憲紀媽媽攢錢買了一輛自己的小車。五條悟一大只,被直接趕到了副駕駛,剩下占地面積比較小的四小只,則是擠一擠,坐在了后排。
憲紀很意外。
他媽媽居然學會開車了。
大津多遙不僅會開車,而且開得很熟練。
離開了加茂家,昔日卑賤的籠中鳥雀不但沒有落魄,反而磕磕絆絆的抬起了羽翼,學會了飛行,擁有了其他御三家被壓迫的女性們難以觸碰到的自由,和廣闊無垠的天地。
憲紀媽媽的家離公司不遠,十分鐘就到了。
那是個租來的公寓。
西式裝修風格,不大不小,很干凈整潔,到處都充滿了生活氣息陽臺有很多的花草,每一個都蔥綠茂盛;墻壁上掛著很多照片,是憲紀媽媽公司團建時去的旅游地點的照片,每一張照片上的她都笑得燦爛輕松;地面還鋪著柔軟的地毯,客廳茶幾上還放著一本看到一半的流行書籍。
“打擾了。”一塊跟著,名義上“去朋友媽媽家玩”的禪院三人齊聲說著,然后乖乖在門口換鞋。
憲紀小心翼翼的走進來,然后呆呆張望著室內,神情有點不知所措。
大津多遙給他們準備了果汁。
然后坐下來,仔細向他們詢問了狀況。
少年們面面相覷。
為了這位遠離御三家已久,但明顯仍舊對其有心理陰影的母親的心臟,他們默契隱瞞了五條悟的綁架“惡行”。
他們只說今日是御三家的會面日,而憲紀和惠在見面后一見如故。在私下交流時,憲紀主動向惠述說了心底最深處的愿望,說他思念著母親這件事時,然后被“路過”的五條家主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