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這是一位五官看上去很漂亮又很有親和力的女性。
只是身上的石膏,準確來說是額頭那猙獰的縫合線,嚴重破壞了別人對她的第一印象。讓其乍一看上去頗為得嚇人及詭譎。
因為縫合線太長,也太新鮮且整齊了。
兩端已經沒過了頭發,延伸到了兩側看不見的發間。
就仿佛將整個頭顱都橫向劈開了一般。
只是外觀上帶來的錯覺吧
畢竟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對方不可能還像現在這樣輕松隨意的出行,至少也得住院養傷。
“抱歉,撞到你了”
女人仰頭看著少年,輕柔地開口說道。
雖然這么說著,她卻并未推動自己的輪椅,而是繼續留在原地擋路。
惠看著對方,目光在那無比引人注目的額間停留了片刻。
沒察覺到任何異常的氣息。
于是便又下意識的掃過對方打著石膏的手臂。
雖然總覺得對方的突然出現似乎有點奇怪,隱隱間仿佛是刻意堵住自己的去路,但看了眼左邊的出入口,沒有絕對證據的少年仍舊還是禮貌的讓行
“沒有,你先過吧。”
體育館有無障礙通道,也有專門的座位預留點。
根據體育館前后多處的出入口,輪椅座位預留點一般在出入口橫向直道的不遠處。中間,前排和后排都有。
正好,惠的位置沿著階梯往下走到第一條大過道,左側就是無障礙通道兼觀眾入場的出入口,而過道右端的最開始的兩個位置,就是輪椅預留點。
這位女性,剛剛就是從右側的輪椅專座突然離開,直直朝左邊行駛過來的。
從表面來看,對方應該是想要沿著道路前往左側的出入口,然后碰巧撞見了從上方位置下來的惠。
貌似也只有這一個解釋了。
畢竟上下兩個方向都有樓梯,輪椅也走不了。
總不可能真的是刻意攔著我的吧
惠心道,而他很確定自己并不認識對方。
然而,女人卻再次笑了起來。
她歪了歪頭,沒有移動,只是繼續留在原地,自言自語一般的繼續開口
“我的話,想要繞到最上面的平臺去。”
“因為看見了救了我的幾位恩人,不去好好道謝,似乎有點過意不去。”
“當然,賽場上還有一位,但現在沒法接觸,如果可以,午休時間要是能見見對方就好了。”
“說起來,你認識他們嗎”
女性自顧自的說著,然后再度抬眸,眼眸溫和地看向惠。
對方的搭話有些莫名其妙。
惠一頭霧水,下意識反問“認識誰”
“就是最后面那個黑皮膚姓服部的少年和他旁邊叫遠山的少女,以及賽場上那位剛剛漂亮贏下比賽的,對著觀
眾席揮手的伏黑津美紀選手。”
輪椅上的女性輕聲回答
“我剛剛回頭時,看見你也招手了。”
“你們應該是關系很好的朋友吧亦或者戀人”
“還是說是家人”
直接探究到家人及人際關系的搭話,著實讓惠頗感冒犯的眉頭皺起。
他又不認識這個女人。
仿佛毛發緩緩炸起的貓科動物般,少年敏銳疏離地瞇起眼、打量著對方,片刻壓低嗓音
“你是什么人”
“啊,抱歉。”似乎察覺到對方的警惕,女性眨了下眼,表情不好意思又誠懇“是我唐突搭話了,我前段時間遭遇了一點事故,而那三位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看見你下來后,情不自禁就來搭話了,因為我感覺你好像和他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