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助監督的死亡率,在戰場里要遠大于術師。
因為他們要疏散人群,要去搜索、轉移幸存者。
所以從戰爭開始到現在接近二十分鐘,惠已經見過好幾個輔助監督的尸體了。
后勤輔助一向沒有先鋒起眼,因為他們弱小,需要集體行動,所以往往很容易會被淹沒在強者的光輝之下。
沒有人不怕死。
但如果自己在下定決心豁出性命之后,在最后一刻救下來的人是值得拯救的,那一定也算是一種慰藉。
英雄默默無名的死去了。
但英雄不該落到默默無名的下場。
而哪怕是輔助監督,也能夠成為別人的英雄,也能夠被記住。
英雄本來就不是強者的專利。
所以惠看著那個小孩,臉上浮現出了一點笑意,他蹲下來,摸了摸小孩的腦袋,語氣認真的點頭
“我會幫你去問的,棕發,花苞頭,琥珀色眼睛,一米六五上下,二十五歲左右,對吧”
“嗯”小孩露出笑容,他躍躍欲試的想要進一步問面前大哥哥的名字,但惠卻突然頓了頓。
黑發綠眼的少年腦海里,浮現出了聲音。
惠。
紅到接近發黑,將自己縮小到只有指甲蓋那么大的蜘蛛幸子,從惠肩頭的影子里浮現。
她張了張嘴,嘶嘶的聲響從喉嚨
發出。那不是人類的語言,但其中的含義的確直接傳入了惠的腦海
惠,這孩子
蜘蛛幸子漆黑的眼珠盯著面前的孩子,語氣有些猶疑
不,不是這孩子,這只是個普通的小孩,可盡管只有一點點,但這孩子的身上,的確有那個人殘留的氣息。
。
咚
心臟的鼓動聲在耳邊漸漸加劇。
惠的手緩緩垂下,他看著面前的小孩,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你”
是”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額頭有縫合線的人”惠神情不變,他輕聲詢問著,然后抬手點了點自己的額頭,“很長的縫合線,從額頭這里橫向滑過,很深,沒到發鬢兩邊。”
“你認識我爸爸嗎”小孩眨巴眼,迷茫的問“我爸爸三天前不小心受傷了,他說是被什么東西刮到,因此去醫院縫合了幾針”
“你爸爸,現在在哪里”
“今早出差了。”小孩毫不設防,他滔滔不絕“說是要去東京辦點事,我就和媽媽在家,然后我出來找朋友玩,遇到了超可怕的怪物”
小孩后半話,惠沒在聽。
東京。
惠在心底重復了一遍。
東京。
他眼神開始陰晦了下來。
。
這是一場在開戰之前就已然分出勝負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