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鄭家小郎本來被壓制了,面子上就過不去,見有人撐腰,紛紛贊同“就是就是。”
但也有幾個鄭家小郎覺得此事不能如此說。
或許死記硬背些文字不算什么,但他們連死記硬背文字都輸了啊,還是十幾個人輪番車輪戰,把人的聲音都背啞了。
但長幼有序,鄭大郎替他們出頭,他們也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地把脖子一縮。
只鄭玄毅悄悄離開了人群,貓著腰借著一棵棵海棠樹的遮擋,去找父親搬救兵。
他可還記得鄭家是要和唐國公府結親,而不是結仇的
“只背些文字確實算不上什么本事,可你的弟弟們都輸給了我家二郎三郎,豈不是說他們更沒本事。”竇氏走到李二郎和李三郎面前,心疼地摸了摸李二郎的臉,出言譏諷,“你一個已經及冠的人,和兩個不到七歲孩童斗詩,無論輸贏,不都很丟臉嗎”
鄭大郎皺眉,不悅地看著竇氏。
他還是第一次在說話時,被一婦道人家搶白。若是家里人,他已經出言嘲諷了。但家里人要和唐國公府結親,他不好得罪對方女眷。
但他決定回去和長輩說一說。唐國公府的規矩實在是不好,一女眷居然出現在外男面前,臉上沒有絲毫遮掩。自己都已經出言提醒,讓她離開,她居然還不肯走。
家中小娘子嫁給這樣的人家,真是可憐。
“我不與婦人爭辯。”鄭大郎冷冷道,“李三郎,你若友悌,理應替兄文斗。還是說,你們兄弟二人,只有兄長有些本事”
李玄霸嘆氣,正想答應,被李世民攔在身后。
李世民嘲諷道“你們十幾個人文斗我和阿玄兩人,中途我和阿玄多次喊停你們都不肯。我身體如此強壯都有些撐不住,阿玄身體弱,豈不是被你們生生斗暈過去你一個及冠的成年人逼迫剛上蒙學的幼童,還很理直氣壯了”
鄭大郎不被李世民的“歪理”動搖,平靜道“我的弟弟們的玉佩可還在你手中,明明是你們先辱我鄭家,現在倒是用起你們是幼童的借口了”
李世民道“我們先辱是誰把我和阿玄帶到這里考校是誰連自我介紹都沒有就先說比一比是誰十幾個人不停地來與我二人爭斗,連我喝的水還是阿玄親自去燒的是誰小的輸了找來大的,連已經及冠的人都找來了”
“這樣吧,把今日之事傳出去,讓人看看是我們唐國公府無理,還是你們滎陽鄭氏無理”李玄霸聽著二哥的聲音,聲音也多了幾絲火氣,“比背誦比不贏了,還要換成作詩,你丟不丟臉行,我比。”
李世民回頭。
李玄霸道二哥,信我。你忘記我能看到后世之事我不會作詩,我可以背別人的詩。
李世民臉上的憤怒平靜。他先對李玄霸豎起大拇指,然后拍了拍李玄霸的肩膀。
李玄霸向前一步,李世民退后一步。
兩人身體交錯。
李玄霸瞥了鄭大郎一眼“你隨意指一事物,我十步之內成詩。我隨意指一事物,你十步之內成詩。比完這場,雙方偃旗息鼓,鄭兄你看可好”
鄭大郎皺眉“你還真有自信”
李玄霸嗤笑“是你提的,怎么,你倒是沒自信了”
竇氏的指甲摳緊了手心,強忍住帶著孩子轉頭就走的沖動。
既然三郎敢比,她就相信三郎
鄭大郎冷哼一聲,隨意指向湖中白鵝。
李玄霸笑了。這不巧了嗎
他裝模作樣一邊思索,一邊往前走。
一步,兩步,三步五步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哥,這是一個叫駱賓王的神童,七歲的詩歌。我記得他應該比我們小二三十歲。
李世民眼睛一亮。
這首詩歌有趣小二三十歲到時候和阿玄一起去看看那神童長什么模樣
李玄霸吟完詩后,眾人俱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