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拆了楊廣的詩填詞,楊廣不僅不會生氣,還會十分自得。
楊廣笑話李玄霸“大德,怎么只有上闋難道是朕這首詩只有四句,不夠你拆”
李玄霸理直氣壯道“是的陛下,臣就是不夠拆”
下半闋用典是“青樓薄幸名”,他這個小身板,寫什么青樓啊。
楊廣挽起袖子“朕來補”
李玄霸為楊廣磨墨,楊廣文興大發,不僅補全了這首詞,還即興又作了一首,筆墨未干,便喚來樂人譜曲演唱。
洛陽宮中樂聲陣陣,文人的雅詞和清商的雅音相得益彰。
楊廣喚來陪坐的大臣皆捻須微笑,對李玄霸這“胡鬧”有了不同的認識。
薛道衡身為當世第一才子,自然也被楊廣喚來陪坐。
他文人尖酸刻薄的氣息十足,嘴里難得出句好話,這次居然也夸贊道“臣本以為樂聲靡靡,登不上大雅之堂。文人作詞之后,原本輕浮的絲竹竟也登得上大雅之堂了。”
楊廣雖然一直記恨薛道衡以前不肯為他所用,今日他高興,便沒有在意薛道衡夸獎的話中暗含的諷刺“薛卿若能作一二好詞,朕當日日聆聽。”
薛道衡拱手道“既然陛下都如此說了,臣回去就琢磨,定讓陛下聽到厭。”
裴蘊笑道“薛公所言聽到厭,可是子曰三月不知肉味的厭”
裴蘊以太常寺少卿起家,為討好楊廣,廣召天下樂家子弟三萬余人,得到了楊廣的喜愛,現在已經是民部侍郎。
雖已經不在太常寺為官,但裴蘊見李玄霸為民間聲樂推廣“雅詞”也很喜歡。
楊廣所喜愛的聲樂越是“高雅”,就顯得裴蘊當初為楊廣搜集樂工之事不算太“佞臣所為”。
薛道衡不喜裴蘊。不過他雖然尖酸刻薄,官場的情商也沒爛到當著皇帝的面,甩皇帝寵臣的臉
色的程度。
薛道衡笑道“若真能寫出如此好詞,別人吃不吃肉我不知道,我可以三月不吃肉。”
楊廣見薛道衡和裴蘊居然能和樂融融地聊天,居然有一種欣慰唏噓之感,讓他對薛道衡的殺心都淡了一些。
他對蘇夔道“如果薛卿作詞,伯尼當作曲。”
蘇夔拱手道“當仁不讓”
蘇夔好奇地看向侍坐在楊廣身側的李玄霸。
蘇夔是尚書左仆射蘇威之子。尚書左仆射即隋朝的宰相。
蘇威在隋文帝時期,曾與高颎一同參決朝政,后因結黨營私被免官。楊廣繼位之后,將其重新起復。
蘇威和高颎在官場的經歷十分巧合。
高颎從尚書左仆射下來時,蘇威便成為尚書左仆射,高颎成為太常寺卿;高颎自請左遷編書,從太常寺卿退下時,蘇威便遷太常寺卿,但仍舊參豫朝政,領丞相事。
高颎本應該在去年被楊廣冤殺,蘇威也同因勸阻楊廣修長城被免官。不過蘇夔是太子摯友,又是大隋最懂樂理之人,所以不僅沒被牽連,還被升為從五品司朝謁者,隨侍楊廣左右。
蘇威很有才華,但性怯懦,又頗重權勢,所以他雖頗受楊廣視為長者頗為敬重,但在同輩中名聲不怎么好。
蘇夔則相反,雖性格狂傲,但風評頗好。楊素和蘇威為友,都曾多次向蘇威戲言,“楊素無兒,蘇夔無父”。
在這個時空中,因高颎和宇文弼先退一步,沒有跟隨楊廣出巡,便沒有成為勸阻楊廣修長城的領頭人。蘇威雖然心中知道應該勸阻,但怯懦的他不敢當這個帶頭的人,如今沒有被免官,仍舊任太常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