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珠踮起腳尖,宇文弼彎腰,讓孫女為他擦汗。
宇文弼有了“大唐”這個念想,宇文珠又與李玄霸定親,他就讓兒子都外放做官,磨礪一下本事。
二郎三郎重情,將來他的子孫官職一定不會差。雖然兒子們較為平庸,但平庸不代表不能成為好官。
只要守得住本心,經得起誘惑,完得成本職工作,就是好官。
將兒子兒媳都“趕走”后,宇文弼讓他們把各自子女也帶走,多走多看多學,將來長大后才比其他養在富貴鄉中的勛貴子弟眼界廣闊。
唯獨宇文珠,被他留在了身邊。
宇文珠將來是未來皇帝最重視的弟弟的夫人,大唐的親王妃。她需要學的本事自己的兒子兒媳教不了。
宇文弼牽著孫女的手往里走“大德又送來了信。”
宇文珠疑惑地抬頭看著祖父“李三郎的信和禮物才剛到。有信落在了半路”
新送來的禮物中,有兩只小雕的畫像和新換的羽毛,宇文珠很喜歡。她將羽毛做成了吊飾,掛在了腰間。
宇文弼搖頭“是新的信。通過軍報一同送來。”
宇文珠握著祖父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緊了幾分“軍報張掖遭遇賊人襲擊了”
宇文弼微笑“不是,是這兩個混賬豎子去襲擊了賊人。”
宇文珠鳳眼瞪圓。
宇文弼笑道“他們借了回紇的兵,把吐谷渾可汗活捉了。”
宇文珠呆滯地停下腳步。
半晌,她焦急道“李三郎君也去了他的身體”
宇文弼摸了摸孫女的腦袋“別
急,他有分寸,身體沒事。此次雖然最風光的是李二郎,但大德的運籌帷幄也初見崢嶸。”
宇文弼和宇文珠說起李玄霸布局的始末,宇文珠的眼睛越聽越亮。
她一只手仍舊握著祖父的手,一只手不由自主撫著腰間的金雕羽毛掛飾。
河曲草原的風雪,縱馬奔馳的勇士,盤旋在天空的兩只幼雕還有那位隱藏在風雪、勇士和金雕的陰影之中運籌帷幄的病弱少年謀士。
宇文珠在心中一筆一畫勾勒出簡陋的畫面。
隨著宇文弼的描述,宇文珠心中的畫面越來越精致,只是仍舊缺了色彩。
她抬頭看著天空中散落的細雪。
風雪有了色彩。
她側頭看著家中拉車的駿馬和喂馬的護衛。
戰馬和勇士有了具體的形象。
她低頭看著腰間的羽毛,想起李三郎君送來的幼雕圖。
那兩只名為寒鉤和烏鏑的小金雕也活了起來。
唯有那位少年謀士的模樣仍舊是一團模糊。
他長什么模樣喜歡穿什么顏色的衣服除了看書之外還有什么愛好
宇文珠想,這次寫信,她一定要鼓起勇氣多問幾句。
“珠兒,你在嘆什么氣”宇文弼問道。
宇文珠想起書房里滿地廢棄的信紙團,搖頭“沒嘆氣。”
她怎么好意思告訴祖父。
兩方父母都很開明,定親后就能互通書信培養感情。可要在信中詢問對方私事,甚至主動說起自己的私事,好難為情啊。
長孫晟在正月時才得到李世民和李玄霸的信。
河西走廊入冬后,也有緊急軍情專用通道能與京中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