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拋出的半句話已足夠激起千層浪。
船上他們人多勢眾,真和魔修搏殺并不可怕,就怕魔修在暗地里使陰招,讓人防不勝防。
過去不是沒發生過一魔修劫船,團滅數百人之事。
眾人面露驚懼,頓時散開數米,生怕被什么看不見的詭異手段波及。
夜堯同樣打暈酗酒者,視線不動聲色掃過人群,目光經過游憑聲時微頓。
他相貌就足夠惹眼了,又在眾人后退時只他站在原地,無動于衷揣著手,想不鶴立雞群都難。
耳邊全是有關“魔修”的揣測,夜堯收回視線,客觀道“不一定是魔修,他們也有可能沾染了魔物。”
夜堯的聲音不算高,卻沉穩有力,不知不覺中,眾人稍稍平靜下來。
他唇角天然上翹,帶著玩世不恭的恣意,平日不知躲在哪里逍遙,此時認真起來,目光又能變得明朗真誠,仿佛天生有種令人信服的氣質。
無論眾人心底對這些名門貴子的看法如何,到了這時候,也不由慶幸有人出頭。
天塌下來有人頂著,人群緩緩散去。
“小孟,人先給你看管。”夜堯把手上的人扔給孟玉煙,又拎開縮在自己背后的高明,他簡直被高明當成了老母雞,煩不勝煩,“你貼在我后面干什么膽子這么小還出門歷練”
高明欲哭無淚接住這句“膽小”,只能眼睜睜看著師妹走向游憑聲。
他站在這兒是等我么要怎么搭話才自然孟玉煙心里忍不住想些有的沒的。
她原本學夜堯把人拎在手里,走近游憑聲時,忽覺這個動作太顯粗暴,于是一把將昏迷的男人扛了起來。
終于路過游憑聲,孟玉煙顛顛肩膀上的人,靦腆開口“那個”
“嘔”聲音來自頭頂。
孟玉煙“”
游憑聲“”
熏人的酒氣傾瀉而下,隨之而來的不明物體,恰好噴向了他的方向。
孟玉煙眼前一花,只感到微風拂過面頰,肩上的人就飛了出去。
“對不起”回過神的她快哭了,“你沒事吧”
“沒事。”游憑聲皺眉脫下身上的斗篷。
就他媽離譜。
在場的唯一受害者撞在了墻上,被游憑聲嫌棄之下甩飛,好懸沒摔斷幾根肋骨。
孟玉煙知道,要不是他出手快,自己也會沾上穢物,她又愧疚又感激,拖著酗酒者的腿走了。
游憑聲當然震開了臟東西,但他心里總歸不舒服,移步進了廚房。
“師妹我幫你”高明忙不迭繞開他。
想想自己的遭遇,再想想那三個悄無聲息消失的散修,他恨不得在游憑聲面前立馬消失。
同樣發現那三人不見的還有船長。人差不多走光后,船長遲疑著把夜堯請到一旁。
“原本我沒把那三個人放在心上,他們一看就不安分,死在誰手上也不稀奇。不過今天又發生了這事兒”
“你說和那三人有沖突的人是他”夜堯的目光穿過廚房大門,落在正在洗手的人身上。
那雙手看起來干干凈凈,白得晃眼,也不知道在洗個什么勁兒。
“我看見的只有他說起來,這個人真挺奇怪,發生這么大的事,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緊張。”船長滿臉懊惱,越說越覺得自己當初看走了眼。
夜堯唇角微扯“這算不得證據,有人天生冷靜。”
片刻后,游憑聲身后多了個東游西晃的白衣人。
夜堯在廚房里亂瞧,還時不時拿起什么掂量,咂舌道“沒想到這里竟然有廚房。”
游憑聲洗完手,對著自己的斗篷皺眉。
夜堯敲了下手里的盆,嘆氣“廚具這么齊全,船長怎么不飯食”
游憑聲拎著斗篷抖了抖。
夜堯掀開鍋蓋,目光在空蕩蕩的鍋底打轉“道友對今日之事怎么看”
過了兩秒,游憑聲才意識到他在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