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暖,玉鈞崖背后卻冒出冷汗。身側柵欄里低階妖獸臭烘烘的氣味混在一起,爭先恐后鉆進鼻子里,熏烤著他的理智,像是要把他的腦子扯出來揉成一團。
不能不能露出破綻。
玉鈞崖在心里告誡自,他覺得自該說些什么打消對方讓他捉摸不透的意圖,可出口的話只能干巴巴地重復一句“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這句話說完,對對方靜靜著他的視線,玉鈞崖卻連深呼吸延緩緊張都做不到。
眼前的青不是那些欺凌他的外門弟子,不是沒把他放在眼里的吳立軒,更不是貪婪卻自大的徐長老
他透我。
一聲音在心底響起。
游憑聲沒對他的話發出任評價,只轉身說三字“跟我來。”
玉鈞崖站在原地,腿像是墜著千斤鎖鏈,身體沉重得不能挪動一步。
然而著前方那道修長高挑的背影,他腳尖動動,不知哪里涌出的力氣驅使雙腿跟去。
吳立軒到來人時挑挑眉“真稀奇,竟然是你們倆。禾雀,你不躲著我”
本以為禾雀得罪自后,會方設法避開他,沒到人自動找門來。
“難不成是來他打抱不平的”他向游憑聲身后的玉鈞崖,輕蔑道“臭小子還走得動路啊,來是我剛才下手太輕。”
這樣的侮辱對玉鈞崖來說已算是不痛不癢,剛才那頓打也不是吳立軒對他下手最重的一次。
讓他意外的是,身前的人他一般反應平平,但那非是可奈的忍耐,而是自然而然的情緒平穩吳立軒的挑釁對他而言跟放屁沒什么區別。
等吳立軒冷嘲熱諷一番之后,游憑聲才點點頭“你說得沒錯。”
“什么沒錯”吳立軒一頭霧水,打量他一番,咧嘴,“我明白,你是來向我討饒的吧”
然是受不住在馭獸園的苦日子。禾雀這雪膚烏發的干凈模樣,就知道他過去沒干過什么出力氣的活計。
但得罪他沒那么容易事,吳立軒心里瞬間閃過許多讓自出氣的念頭,現在僅僅用靈石討好他已經沒用。
心里打定主意,吳立軒正要開口刁難,就見對面的青慢吞吞把雙手揣進袖子里,道“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是來為他打抱不平的。”
玉鈞崖一怔,汗濕的手心握得緊。
“哈”吳立軒哈哈大起來,正要嘲諷,一陣涼風吹過,他舌頭灌著風忽然一閃。
“嘶”忍不住起先前因禾雀咬斷舌頭的痛苦,吳立軒臉色一冷,陰惻惻道“來得正好這里沒有第四人,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吳立軒正在去往修煉室的路,抄近路,此時正站在山間一條小徑。
“你一外宗修士,在這里根本就不會有人知曉”說到這里,他忽然一愣,一模糊的念頭一閃而過。
這里這么偏僻,禾雀是怎么找到他的
對方那幽深的雙眸原本讓他莫名不爽,此時卻忽然后脊一寒,大腦昏昏沉沉起來。
甚至沒見到身前人出手,下一秒,吳立軒舉劍的動作一頓,緩緩收回去。他不知為忽然失魂落魄一般,雙目直直著前方,僵硬轉身向山下走去。
這是什么手段玉鈞崖心底一跳。
他雖然已經有金丹初期修為,卻不敢顯露出來,七內一直被徐長老暗監管,從沒有出門歷練的機會,是以見識不廣闊。
但他知道,能操控一金丹修士的手段一定比詭秘。
只見吳立軒一步步飛快向一方向趕去。
那是凌霄峰
吳立軒竟如飛蛾撲火般投入禁地,山幽靜人,玉鈞崖隱隱聽到噗呲聲傳入耳。
他仿佛能到對方被陣法剮成肉末的景象,心跳陡然一滯,又更加激烈地跳動起來。
“你在干什么直接殺他就好,為什么要”玉鈞崖震驚地失聲。
遠處傳來警報聲,天邊飛來數道劍光,有人御劍前來查。
游憑聲瞇眸著前方,目光仿佛穿透山間霧氣,清禁地里剛剛發生的可怖情形。
明泉宗不愧底蘊深厚,禁制然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