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不知道了。”夜堯輕笑道“他比我能睡得多。”
屏障忽然被從內收起,游憑聲趿著鞋子出來了。
一陣清香倏然拂過,顧明鶴抿抿唇,不再出聲。他目送游憑聲走出山洞,轉頭問夜堯“不是說他會睡覺”
“出去倒水唄。”夜堯拎著木棍捅捅火堆。
過了沒多久,人果然回來了,聲音困倦說了一句“我睡了,明早晚點叫我。”
顧明鶴聽到夜堯含笑回了聲好。
真被夜堯說準了。
他不由自主視線跟過去,到禾雀施法蒸干了洞內的水汽,地已經放好一張矮榻,面鋪著干燥柔軟的被子。動作間,那如云的烏發迤邐在背,發尾融化于漆黑的夜色。
似乎察覺到他不算禮貌的視線,對方淡淡回視一眼,狹長的鳳眸似有暗紅交融,說不出的綺麗,又說不出的幽郁。
對視久了,甚至讓人疑心自神志都被席卷進去。
顧明鶴不知怎么打了個激靈。
他了解夜堯,夜堯會被這種微妙的危險與神秘感吸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他回過神來向對面,夜堯的視線還黏在對方的發絲間,像是不舍得收回來似的,聲音輕柔動聽地詢問“明早我烤幾個紅薯,你吃不吃”
“吃。”對方回他一個字,慵懶倒在床。
夜堯收回視線,發現顧明鶴他的目光有些古怪。
夜堯挑挑眉“這么我干什么”
“這話該我問你。”顧明鶴壓低聲音說“你那么人家干什么”
“我怎么他了”夜堯不解。
顧明鶴思索兩秒,打了個比方“如果你的是位女修,我都要懷疑你對動心了。”
夜堯撥弄火堆的力道一歪,半空劈啪炸出一顆赤亮的火星。
顧明鶴想到先前從夜堯口中得知的情,露出憂心神色,聲音更低“夜堯,你可連他名字都不知道呢,比起云道友還”
剩下的話沒說,他不想私議女修的事。
夜堯卻已經自動把話在心補全這樣要是被騙心,不是比云道友還可憐
他捏著那根木棍,表情似定格住。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嗤笑“閣下多慮了,這位夜道友比他的裁云劍還直,是打死都不可能斷袖的。”
被聽到了顧明鶴赧然噤聲,示意夜堯口替自解個圍。
他只是隨口一說,這種話題被當事人聽見,讓一向進退有禮的顧明鶴有些羞慚。
夜堯在待人接物方面向來擅長,無何種尷尬情況,或誠懇應對,或插科打諢,他總能周全地改善氣氛。
這一刻,他卻足足愣了好幾秒,才輕咳一聲,沒什么新意地重復了對方的話“你多慮了,我怎么可能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