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一直奇怪于婪厭的態度,像他這樣的人絕不可能因過往的情誼便對如今比己修為低的人客氣。
以他看的情景推測,禾雀應該是用了某種手段控制了婪厭,才能穩穩掌控對方。
大概率是某種毒物。聽說度厄教的教眾都被一種叫牽厄蠱的蠱毒控制,性命系在教主手上。
難道婪厭不僅控制著手下,己也被這種蠱毒控制著
呵,活該。夜堯幸災樂禍地。
至于禾雀的真實份他抬手按在胸膛上,壓了壓不覺失常的心跳。
夜涼如水,風吹動搖曳的枝葉,在夜堯微凝的眉上投下暗色樹影。
理智與邏輯捉迷霧重重下的真相之前,直覺先一步隱隱作祟,像是某種不妙的預兆。
夜堯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定了定。
其實如今比起禾雀的真實份,他更在意的是藤列算出的不祥卦象。
“龍游淺底,待時而動。”
這應該指的是他修為跌落重修,正在積攢量,等待時機突破某種艱難目標。
“陰云纏,九死無生。”
這是在說他運道極差危機重重,前路渺茫。
夜堯不懂得解卦,但這十六字卦語里滿是撲面而來的晦暗味道。
他起對方結嬰時的恐怖天象,同時也起了他說己“為天道不容”時玩似的表情。
真的只是隨口玩嗎
越是接近謎團心,繚繞在前的霧氣便越發濃郁,仿佛凝結起來黏著了他混亂的思緒。但這已是僅有的最后屏障,只要他不顧一切將其撥,便能觸及己渴望已久的真實。
去當事人是不可能得答案的。
夜堯,有機會還是要找藤列一。
華謙滿心都是去洪荒海采藥,但他剛剛重新接手丹盟,還要收拾賴天南留下的爛攤子,不得不按捺住急迫的心情焦頭爛額整理事務。
終于修整得差不多了,他才倒出功夫挑選同去的高手。
其實華謙在丹道上的成就較賴天南更高,淡泊名利,卻德高望重,一呼百應。有隨同大宗師前往洪荒海歷練的機會,很快就有兩位元嬰高手應邀。
兩人里一位是丹盟的長老,本就屬于華謙一派,對他很是敬佩;另一位是丹盟的客卿,來于三大宗之一的太沖劍派。
客卿不一定是厲害的煉丹師,但與丹盟關系緊密,有共同的利益,同樣可靠。
“這是最新最完整的觀海圖。”即將出發之前,華謙將幾人匯聚一起,對之后的行程初步行商議。
一張尺寸巨大獸皮地圖平鋪于桌面,四角施了浮空法術才得以完全延展僅僅桌面承載不下它。
洪荒海之遼闊宏大可見一斑。
地圖上除了地形海況,還細致地標有各個海域出沒的海獸和颶風規律,密密麻麻,十復雜。
幾人站在地圖周圍,游憑簡單掃視后,抬頭看了一對面兩個即將同行的隊友。
名丹盟長老叫雷鴻,元嬰初期修為;來太沖劍派的女修叫葉蔓,元嬰期,且是劍修,實較同級別修士更強。
再加上他和夜堯,總體來說實不弱,還有徐家的人同行,走一趟洪荒海應該題不大。
饒是如此,雷鴻仍然濃眉皺起,他是個五官剛毅方正的大漢,做出憂心忡忡的表情有種虎嗅薔薇的反差,“不行,我還是覺得洪荒海太危險了。徐仁賓要的丹藥再重要也沒有華老兄你的安全重要啊”
洪荒海有許多海獸,比陸上的妖獸更為危險,且深海情況變幻莫測,地圖上標出的恐怕連十之一都不,修仙者能上天入地,面對強悍的然之仍顯渺小。
通常來說,元嬰以上的修士才敢踏入洪荒海,金丹修士即便有人護衛也不能保準。
葉蔓也這樣覺得,但她畢竟是外人,不能多說什,只抱著劍在一旁觀瞧。
華謙道“我知道我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會盡量不你們拖后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