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角里,人短暫交匯,又擦肩而過。
夜堯走過轉角處,停那里悄悄頭看。
游憑聲解下腰間三個錦囊,輕嘖一聲,拎著去了。
深夜,蒼茫的夜色與深沉海水連成一片,行駛的靈舟映著天邊圓月,像片緩慢飛行的小蟲。
酒氣海風里四散,一道人影靠著欄桿,清靜無人的甲板上喝酒。
“徐道友一個人喝悶酒”
發現有人接近,徐懷譽微僵,“夜道友怎么出來了”
夜堯說“睡不著,隨走走。”
修士睡眠不多,更何況他們已經是元嬰修士,大部分時間只需打坐能恢復精力。
還有對吃食的追求,夜堯毫不遮掩自己這些“不務正業”的舉動,這與徐懷譽向來秉持的理念截然不同。
但他此時也沒有做該做的事,到夜堯夜風里格外散漫的聲音,徐懷譽的精神反而微微放松下來。
他說“見笑了,夜色正好,故而小酌一二。”
小酌一二夜堯聞見他滿身的酒氣笑了笑。
“喝一種沒意思,喏,嘗嘗清元宗的酒。”夜堯取出一壺甩給他。
徐懷譽接過酒壺,怔怔看了秒,仰頭倒進嘴里,大口灌下。
謙謙如玉的公子失了維持多年的風度。
人黑夜里干了壺酒。
或許是夜色深,傾訴欲藏黑暗里不自覺上升,又或許僅僅是酒后失言,徐懷譽提到了自己喝悶酒的原“今日都看見了”
他救瓏娘時,夜堯就不遠處。
夜堯點點頭,“后悔”
“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什么”徐懷譽啞聲道“看來,我是不是很窩囊”
“是。”夜堯答得并不委婉。
徐懷譽苦笑,“夜道友是直爽之人。”
他喃喃自語“那時我傷賴天南手下,受傷重,所以老祖要瓏娘時沒來得及開口。再后來,錯過了阻止的機會。”
夜堯淡淡道“機會一直存,若心中難以割舍,為何不盡力一試”
“不”徐懷譽搖著頭,神情澀然,“祖孫共爭一女,傳出去讓瓏娘情何以堪”
“我可以等。”他心存僥幸地找著理,“我想老祖身邊的美人很多,等過一段時間,老祖就會將忘記了,到那時”
讓瓏娘情何以堪
他恐怕更多的是乎自己的面子,夜堯心知肚明。
有些話既然對方不愿,沒必要說出口,夜堯拍拍他的肩膀,告誡一句“時不待人,莫讓日后的自己更后悔。”
“時不待人”徐懷譽茫然重復。
“時不待人。”夜堯說。
他深深注視著海中倒映的明月,咽下一口酒液,忽然甩手將酒壺扔進海里,轉身就走。
徐懷譽“這是去”
他色的衣角風里翻飛,只留下一句話“借酒勁做件讓自己不悔的事。”
放任酒勁壓倒理智,夜堯一鼓作氣跑到游憑聲屋前。
剛剛看到那扇門,他腳步一頓,下意識側身躲陰影里。
黑暗里,站門口的瓏娘左右張望了一下,小心翼翼推門而入。
夜堯“”
得了,這下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