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踞在歸墟城底的枯血藤是一整株。”游憑聲判斷。
夜堯有詫異。他先前估計至少也有兩三株,沒想到整座島上的枯血藤同出一源也難怪它的力量如此強悍,恐怕不在七階之下。
植系妖獸是最難長的一種,一旦長來,也最難對付。其生命力極強,只砍斷它的分支藤蔓不頂用,枝蔓能源源不斷再生。
要徹底消滅這株枯血藤,需得找到它隱藏來的
本體。
這不是易事,當務之急也不在此,兩人暫時枯血藤的事拋到腦后。
闖過數道機陣法,漸漸進入地宮深處。
夜堯本就精通陣法,這一路上遇到陣法都由他出,看再多書也不如親自上陣,倒是借機增長了一番經驗與閱歷。
設陣者很是博學,遇到不簡單的,游憑聲便召喚出了賦閑許久的婆娑通幽鼠。
大概是夜堯本人的氣息比較柔和,或許是他常在游憑聲身邊出現,婆娑通幽鼠已經熟悉了他的氣息,一人一鼠合作得居然當適合。
反正比只是粗通陣法,破陣全靠小鼠開掛的游憑聲適合。
闖過一道火焰大陣后,婆娑通幽鼠被火烤得有蔫吧。
“嘰嘰嘰嘰”它離開夜堯,一溜煙爬上游憑聲肩頭,有氣無力地趴在他絲間。
游憑聲拎在上的桶晃蕩幾下,桶蓋被頂開,探出水麒麟的腦袋。
“你不是說你不收其他契約獸嗎”水麒麟幽幽看著游憑聲,像在看一個騙獸的渣男。
它覺得游憑聲一定是用這種花言巧語騙了那條蛇,才讓那條蛇對他死心塌地的。
游憑聲垂,現已經積了小半桶血,水麒麟身上的傷口已經不再繼續流血了。
“因這只鼠太小,還不夠塞牙縫。”他以一種評論食的輕忽語氣說“你變到最大的時候,大概夠我的蛇好好吃一頓。”
水麒麟“”
它堂堂一只七階麒麟,多少人求而不得,到他嘴里只是塊喂蛇的肉
水麒麟感到奇恥大辱,氣了個仰倒。
這一回再怎么生氣,它的傷口也不流血了。游憑聲可惜地收回視線,桶蓋再次蓋回去。
被桶蓋砸到角的水麒麟“”喂
一旁的夜堯不由自主了一下。
自從華謙死后,他一直神色緊繃,情緒低沉,此時才微微輕松幾分。
“哭了”游憑聲忽然抬指擦了一下他的尾,指腹碰到的皮膚倒是干燥的。
癢意一觸即離,夜堯不禁眨了好幾下睛。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說“沒有。”
夜堯不是未經歷過世事伏的人,當然見過身邊人去世,也很能接受意外生。
只是華謙于他有半師之誼,其逝世還與他脫不了干系,讓他一時間心情暗淡。
“我只是”他頓了頓,說“只是一次現,即使是因緣合道體,也有做不到的事。”
雖然從小被長輩嚴格教導,夜堯的確是在眾星捧月里長大的,欣羨、期待、委以重任所有人都在不斷告訴他因緣合道體的優越之處,仿佛只要他肯做,一切困難都迎刃而解。
這也致使他年少時輕狂傲慢,因此栽了一個大跟頭。
游憑聲淡淡道“人力有窮時。”
“你也有嗎”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游憑聲瞥他一,“你說呢。”
夜堯眨眨,剛才微涼的觸感還留在皮上,他順著心意側頭深深看游憑聲,“總覺得好像沒有你做不到的事。”
似亙古不變的錨點,好似沒什么能難得倒他,配讓他動容。
游憑聲無語“你對我是有什么濾鏡嗎”
以前還魔尊當童年陰影,知道他身份之后是不是變化有點兒大
夜堯試圖去勾游憑聲剛剛觸碰自己的指尖,說出的話動聽極了“話本里說,愛慕一個人便覺得對方是最完美的人,我忽然覺得這話很有道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是那種能夠一臉認真說情話的人,甜言蜜語也不顯得油滑。
游憑聲一抬躲開了,指尖摸了摸肩上的小鼠,不冷不熱地睨他,“記得某人說過,小時候因游憑聲害怕的不敢睡覺聽到魔尊死訊,還說死得好”
“他的名號能止小兒夜啼,不好好修煉、調皮搗蛋的小孩子在晚上被血魔抓走吃掉”
“罪孽深重的男人”
“游憑聲做人不行,才思倒是上佳”
過去信口胡說的,那他想要當作不存在的話,此時紛紛往夜堯腦袋里鉆。
夜堯“”
真想回到過去打死那個口無遮攔的夜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