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煙低著,忽然想到如果夜師叔在里,大概會說“年長數輪,也未見心胸寬闊”之類的話,能把廣明氣個仰倒。
有夜堯在,她好似也被傳染了一樣在心里暗自吐槽,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
剛巧回看男弟的廣明看到她的表情,聲音一沉,“你笑什么”
孟玉煙很怕他,心里一慌,低著忙道“師尊,弟
有,笑什么。”
廣明也有看清,總疑心她在嘲笑自己,又不悅她像個悶葫蘆,找了個理由責罵她幾句,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男弟無奈地搖搖,拍拍孟玉煙的肩膀,快步跟上廣明。
被拋下,孟玉煙反而放松下來,又頗感苦澀地嘆氣。
廣明弟甚多,她本就不出眾,自從極北冰原回來后她活著,師尊指婚的“未婚夫”高明卻了,廣明更她不喜。
要不是天涂上人上一次見到她夸獎了兩句,廣明根本就不會帶她來棲霞峰。
“我不是最有天資的,也不是最孝順的。”她有點兒蔫地自言自語“難怪師尊不喜歡我。”
“誰說的在師叔兒,你可是最討人喜歡的師侄。”一個明朗的男聲慢悠悠響起,“你可千萬別像剛才那小一樣阿諛奉承,可太無趣了。”
孟玉煙嚇了一跳,東張西望尋找夜堯的身影,在周圍轉了好一會兒,才在一顆樹上看到他。
寂靜的山道上樹蔭濃郁,千百年的古樹枝干延伸,形成繁茂的巨大傘蓋,一直延伸到山崖側。
枝葉彎曲盤結,樹葉在風簌簌飄搖,他就橫躺在一顆凌空伸出懸崖的樹干上,身影和氣息都隱蔽得像是融入了綠蔭里。
孟玉煙拍拍胸膛松了口氣,心想還好剛才師尊罵她時師叔出替她說話,不然以后師尊只怕要更不喜歡她了。
“多謝師叔夸獎。”她笑道,“師叔怎么在里好像我每一次都會在樹上找到你呢。”
“啊,因有個人就喜歡睡在樹上。我想試試有什么舒服的。”夜堯說。
孟玉煙不解,“居然有人像師叔一樣喜歡睡覺么”
他只是偶爾閑來無事睡一睡,那個人卻是真愛睡覺,睡起來若被吵到還會有起床氣。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夜堯說話。
孟玉煙跳過斜在山道上的巖石,走到臨崖邊的樹下,抬看向樹頂。
即使修士不怕高,她還是有點兒替夜堯緊張。
橫斜的樹干伸出懸崖,夜堯就枕著手臂躺在上,身下懸著高空,衣角在風里蕩來蕩去。
還會有誰喜歡睡在樹上
孟玉煙心里一動,一個久違的人影忽然浮腦海,她脫口而出“師叔說的是禾前輩么”
夜堯扭看了她一眼,勁兒似的“嗯”了一聲,又轉回了去。
他還是一貫的懶洋洋的模樣,孟玉煙看著卻覺得與以往并不同,過去那種懶散是沉穩從容,此時他卻莫名的有氣無力。
就像那束花,一半的花都被撕了,只剩光禿禿的花心;另一半殘存的花瓣不摘下多久已經失了水分,頹靡地蔫著花。
等等,一束花樹上哪來的花
孟玉煙看著夜堯胸膛旁邊那捧可憐的花,才明白什么剛才廣明會被不道哪兒來的花瓣糊臉了。
“所以,難道是禾前輩怎么了”孟玉煙很感激他鼓勵自己,便想要弄清楚他何不快,“你們吵架了嗎”
大概是女人的直覺,她一猜就猜準了。
事實更難,說他們是鬧掰了也不過分。
“我們吵架,他都懶得和我吵。”夜堯幽幽道,“小孟,你說如果有一只很喜歡吃雞的狐貍和一只很肥美的雞做了朋友,它是想要吃雞,還是單純的想和雞做朋友”
孟玉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