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孫成了別人跟班薛霖也在意,他的目光冰冷恢復成溫脈脈幾乎用過渡,塞在桌底下的兩條長腿又動了動,離游憑聲坐得更近了些,示意他伸出手讓自己把脈。
手腕處的脈門修士致命的弱點之
一,很少人愿意向他人敞開。
但游憑聲并猶疑,似乎沒絲毫警惕,薛霖很順利地把到了他左手的脈。
“你怕我懷好意”薛霖揚眉。
“求醫問藥,又怎能諱疾忌醫。”游憑聲說。
薛霖笑了一聲,“我丹修,可講究什么醫德。”
嘴上這樣說,他探著指尖的脈,神色認真下來。
敞開的靈脈讓薛霖的靈力順利探入,一切況纖毫畢現。
漸漸的,薛霖的神越來越嚴肅,抬眼看了看游憑聲,眉心緊緊皺了起來。
眾周知,看病大夫越認真、花費越長,病人的心也該提得越高,寧修竹在一旁看著,心都要跟著他的反應發起抖來。
半晌,這位修界名的丹修終于開口了“你知道自己的況嗎”
游憑聲輕輕頷首。他當然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因為頻繁使用逆的禁術和邪術,他的身體長期經受反噬,一直處于岌岌可危的狀態。
猶如精致的瓷器布滿裂紋,脆弱易碎。
薛霖只覺他像行走于懸崖邊緣,稍一慎危險的平衡會打破,沿著那些裂痕砰然爆裂開。
怎么堅持下去的這一瞬,薛霖甚至到了一絲敬佩和難以言喻的愕然。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顯露在軀體上的狀況并非某一處疼痛,而一種整體的虛弱,這狀況放在普通人身上足以讓其臥床起、行動力完全癱瘓,游憑聲卻能習慣性得表現如常人一般,只更倦怠易困些。
對于游憑聲來說,使用邪術的反噬比起他得到的利益值一提,他完全支付得起的代價,其實像薛霖受到的這么脆弱他能駕馭這具看起來瀕臨破碎的身體到荒地。
但他并作解釋,聰明人都會自己腦補,薛霖也像他希望的那樣,在探過他的脈后把視線轉向了寧修竹。
寧修竹緊張地問“師祖,如何”
“沒什么。”薛霖搖搖頭,想把自己的推測告訴他。
因為過去修煉混元吞噬功法,游憑聲走過一段急功近利、來者拒的掠奪靈力之路。他的體質配合這種邪法能以極快的速度吸納他人靈力化為己用,但即使九幽玄陰體也沒辦法化解其中弊端,游憑聲的靈氣來源,極為雜駁。
這種況與爐鼎極為相似,因為被過度采補而體內充滿雜質、根基穩,久之前剛替寧修竹診斷,薛霖自然而然聯想到類似的況。
薛霖深深看游憑聲一眼,惋惜又憐憫,在這樣的病痛下還能修煉到元嬰期,可見他資之高。
可惜妒英才,他的修為被身體累,猶如危樓般搖搖欲墜,薛霖甚至懷疑他這元嬰期的修為究竟能否發揮出來。
一個陌生的元嬰魔修讓人警惕,當其虛弱至極缺乏威脅了。
薛霖傷勢未愈,以會表現得更為強勢些,但他遇到的個可憐的、脆皮得一擊即碎的魔修再戒備太慫了吧
脈搏在指尖下輕輕跳動著,薄薄的肌膚仿佛一用力會被戳破。薛霖看著掌下這截仿佛一掐斷的手腕,心里念著“皓腕凝霜雪”,目光在游憑聲臉上轉過一圈,忽然戲謔問“這么輕信真的好嗎”
游憑聲側了側頭,似乎明白他的意思。
薛霖捏著他的手腕拽了拽,意味深長地道“道也都好人啊。”
以他化神期的修為,只要稍稍用力能把人摧毀,且送上門來的弱點。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師祖”寧修竹忍住揚聲道。
“欸,小寧兒,別這么吃驚地看我。”
寧修竹“”
,這明明看人渣的目光。
游憑聲安撫寧修竹道“要緊。”
他輕聲慢語的,仿佛并在意。
薛霖捏著他的脈門微微施力,“你真的一點兒都怕死”
威脅性的殺氣脈門蔓延過來,游憑聲終于再忍耐,五指一張用靈力將手腕上的桎梏彈開。薛霖也再用力,很輕易地收回了自己突如其來的侵略行為。
游憑聲輕咳數聲,面色微紅瞪他一眼,奈道“薛兄何必拿我玩笑,事到如今,我只想更容些,至少臨死前的姿態至于太難看。怎么可能真的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