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甲薄如羽翼,波光粼粼的光彩在陽光下一閃而逝,又被新外袍迅速罩住。
夜堯沉默片刻,“這是禾雀送你的”
“是。”面無表情連殺十數人的玉鈞崖,卻在這一刻發自內心地笑了一下。
他周身冷肅的氣息融化,深沉的黑眸也柔和下來,“前輩買來送我的。”
夜堯“”
不,那明明是薛霖買給你的。
話說回來,游憑聲這事兒干的也太出人意料了。
當然,他不是不希望游憑聲把赤羽甲還給玉鈞崖,懷玉閣的遺物本就該物歸原主。
但游憑聲到底是怎么做到讓薛霖花錢,把東西送玉鈞崖的
將連洼山清掃妥當,兩人下了山,玉鈞崖說自己要去丹盟,夜堯便故作不經意地問“你去丹盟是去找禾雀”
玉鈞崖以為他知道游憑聲的位置,就點頭說是。
夜堯眼前一亮,游憑聲果然在丹盟,這回他不會再撲空了。
到了山腳下,玉鈞崖禮貌與他道別“今日多謝前輩相助,我們就此別過,后會有期。”
“不不,還不到別過的時候。”夜堯拍拍他的肩膀,唇角翹起,“很巧,我跟你順路,也要去見他呢。”
與此同時,丹盟。
“你就這么隨我回家了這里可是我的總盟,正道的地盤。”帶游憑聲進入丹盟正門后,薛霖笑道。
游憑聲“那又如何”
薛霖“你就不怕我并不是誠心幫你,只是想騙你進來”
原來是在故意嚇唬人,游憑聲便很配合地露出一點害怕的神色,“薛兄不辭辛勞帶我回來,原來是要騙我進來殺么”
“哪兒有辛勞”薛霖笑吟吟道,“只要能把你騙進來,一點兒都不辛勞。”
“薛兄你咳咳。”游憑聲側頭咳嗽數聲,再開口時就像是真的被嚇到一般,嗓音有些飄啞,“還請高抬貴手,我還想多活些年呢。”
他的面容蒼白,唇色也因病弱而淺淡,像是只有黑白的水墨畫,唯有偶爾咳嗽之后,眼尾會飛上一點嫣紅。
薛霖看著他眉宇微蹙的樣子,玩世不恭的心忽然顫了兩顫。
“我剛才逗你的,你別戒備我。”他軟下聲音,嗓音柔和得能滴出水來,“我怎么忍心讓你在我這里再受傷”
“我當然知道薛兄在同我玩笑,害怕是假裝出來的。”游憑聲側頭看他,忽然笑起來,“怎么你反倒當真了”
“”薛霖用幾乎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輕聲喃喃“你看起來這樣可憐,叫我怎么不當真”
游憑聲仿佛沒聽到這句話,笑容平靜將頭轉了回去。
其實薛霖過去更偏愛明艷有脾氣的美人,一向對嬌柔的類型敬謝不敏,這一刻,他卻忽然喜愛上了另一種矛盾的風情。
像是精致易碎的白瓷,剔透薄弱得仿佛一觸即碎,可他偏又出人意料的堅韌,病弱的表象下原來是元嬰期大魔修,危險與脆弱糅合的模樣更讓人忍不住心悸。
“我那里有靈酒,是我用藥材親手釀造,性溫和,淺酌一些于你的身體有好處。”薛霖入神地瞧著他清雋的側臉,邀請道“今夜我們一同飲酒賞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