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木質摩擦的沉悶聲響,一下又一下。
又有兩聲蟲鳴從花叢里跳出來,和秋千的吱呀聲應和起來,夜堯拉扯到極致的神經像是被彈了一下,忽然長腿一跨到了秋千旁,抬臂拍在游憑聲頭側的木桿上,秋千小幅度的擺動驀地停下。
高大的陰影把光都遮住了,游憑聲在黯淡的光線里側頭看著撐在耳邊的手臂,上面肌肉鼓起來,衣袖里伸出來的手背凸著青筋。
游憑聲恍惚想,這秋千真是命途多舛。
“為什么不看我”夜堯沉沉地道。
任誰都能從他聲音里聽出不好的情緒,但這種沉悶的情緒又是壓抑的,即將爆發的火山又被極力遏制,只迸濺出一點兒表示灼熱的火花。
剩下的火全在烘烤夜堯自己的內腑,他深吸一口氣,緩慢地吐出來“我可不覺得你會心虛。”
“哦。”游憑聲眼睫一閃,終于抬眼了,聲音淡極,“我為什么要心虛”
夜堯“”
“為什么”夜堯不敢置信地反問,“你說為什么”
“我為了補氣運一直在做好事為了做滿一百件,我還好努力地忍住沒立刻飛來見你”夜堯快后悔死了,他像個呆子一樣干了這么久,結果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居然被玉鈞崖那小子偷家了
“你要了我的氣運,就不能要別人的。”他的聲音越來越高,身體卻越壓越低,俯臉逼視游憑聲,咬牙切齒道“現在想換人你想都別想”
離得近了,游憑聲能清楚看到他眼底蔓延血絲,似乎已經不眠不休了許久,但那些微不可察的疲憊現在全被急惱壓過,質問之余,還藏著濃濃的委屈。
“我們不是分手了嗎”游憑聲輕聲說。
“分手”跟游憑聲相處這么久,夜堯即使聽到陌生詞匯也能迅速理解其中意思,他與游憑聲對視片刻,發現他居然真的是這么想的。
轟的一下,怒火幾乎席卷夜堯的理智,他猛地低頭壓向游憑聲的唇。
游憑聲扭頭躲開,他只蹭到一片柔軟的發絲。夜堯咬了一下牙冠,捏著秋千的木架緩緩直起身體,瘦削了些的下頜線繃緊,“什么時候分手了,我怎么不知道”
游憑聲“洪荒海,你直接走了。”
夜堯“那都怪廣明子,不是我要走的”
游憑聲怔了一下,抬眼看向他。
夜堯穩了穩氣息,飛快解釋“那個時候我剛聽說原來你接近我是為了吸我的氣運,實在有些魂不守舍。恰好我師尊剛剛晉階需要調息,我就在師尊的房間里替他護法,想要靜下心來再去找你。”
“沒想到兩艘靈舟并不同路,廣明子也不跟我說一聲就開船往北走了,我后知后覺才發現,慢一步想去追你的時候,才發現你竟然已經開著自己的船跑了”
三言兩語,這就將誤會扯開來說,即使氣惱到極致的時候,他優異的語言系統也沒滯澀,更不存在說氣話將人推遠的情況。
原來是這樣。
游憑聲怔忪了一會兒,感覺到眼前
陰影再次壓下來,下意識微微偏過了頭,只讓夜堯吻到了臉側。
灼熱的觸感蹭了蹭他臉側的肌膚,移到他耳側咬了一下。
夜堯氣惱地咬著他,含含糊糊指責“明白了吧所以是你走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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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我聽到真相之后沒及時給你反應,你就以為我的感情動搖了”夜堯道,“我也需要一段時間調節心緒啊。”
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