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畏懼強權,叫你的朋友蒙冤。”天涂上人看著夜堯,一字一字肅然道“有為師在,你無需怕天璇。”
“弟子明白。”夜堯微微垂眼,心里忍不住為自己的欺瞞有些愧疚。
廣明子只覺師尊偏心,皮笑肉不笑地催促道“師弟,既然有師尊護短,你還不快出面”
“現在還不是時候。”夜堯淡淡道。
“這還講究什么時機”廣明子暗嗤。
夜堯看向人群目光中心處,面對薛霖的不合作,天璇周身威壓更盛,顯然是怒極。
但他捏緊了拳頭,忍住了沒有出手。即將開啟的秘境里有未知的巨大利益,再暴躁的人也不會愚蠢到在進入秘境前白白消耗力量,薛霖化神中期,差一個小境界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也沒人愿意與丹盟盟主為敵。
天璇忍怒道“薛盟主是執意保此魔了”
“剛才還只是疑似,怎么就確定他是魔修了”薛霖從容反駁“本盟主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相信道友也不是,只要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叫大家如何信服”
游憑聲看他一眼,心說不愧是活了幾百年的老狐貍,這話既表示出對朋友的維護之意,又留有余地,如果天璇真的能拿出證據來,眾人只會以為他是被魔修蒙騙,不是有意包庇魔修。
薛霖做不出火上澆油的事,但也不會做影響丹盟聲譽之事,只是替他周旋兩句,壓力還是在游憑聲身上。
至于證據
游憑聲當然不會留把柄在敵人手里。
天璇根本就找不到證據,瞪了一會兒眼睛,怒道“我的眼睛就是證據那張面具就是證據你這面具分明與那魔修戴的同出一源”
游憑聲詫異道“今日戴面具的也不止我一人,眾目睽睽之下,前輩要僅憑這一點就給我定罪么。”
他語氣中的無辜感染了聽者,眾人不由自主四下張望,人群里的確有不少遮掩容貌的人,或是為掩藏身份,或是為躲避仇家,這對修士來說不是罕事。
就在煉器宗元嬰修士的隊伍里,一個男修正躡手躡腳把臉上的面具拿
下來,被眾人發現后頓時一僵,擺手大聲道“不是我,與我無關啊”
眾人一看,他手里的面具也是金色,半側臉頰上墨色勾勒了梼杌圖案。
這heihei看起來的確很相似啊,如果說那日的魔修戴的是這種金色面具,以此為線索,在場的兩個人豈不同時成了嫌疑人
煉器宗宗主上前一步,向天璇解釋道前輩明鑒,我宗袁長老與此事絕無關系。此套面具一式四樣,分別畫有黑龍、窮奇、犀渠、梼杌四種兇獸圖案,乃是大宗師彭月的遺作,內側有月牙印記可作見證。百年前彭月大宗師隕落,其遺作于一家拍賣行拍賣,卻在拍賣開始之前失竊,不知落在何人手里。”
袁長老忙補充“三十年前,犀渠面具曾被純陽山莊的郝莊主戴過,而這張梼杌面具是輾轉被我所得,與其余兩張絕無瓜葛”
純陽山莊莊主郝靜點點頭,站出來說“的確,那張面具是我從他人手中買到的,于一場戰斗中損毀了。”
天璇質疑“你怎么了解的這么清楚,又如此巧合戴在臉上”
袁長老欲哭無淚回答“彭大宗師是我最為崇拜的煉器師,我自然對此上心,有幸得到她的遺作,便歡天喜地隨身攜帶了。”
游憑聲就是看到袁長老恰好也戴了梼杌面具之后,才故意選擇這張面具的。他說“如果戴了類似的面具就有嫌疑,袁長老急著解下面具,難道是心虛嗎”
袁長老捏著面具瞪他,大聲反駁“我只是怕惹禍上身而已你怎能胡亂攀咬別人”
“對不住,是我胡言亂語,怕惹麻煩是人之常情。”游憑聲向他點點頭,干脆地收回自己的話,話音一轉說“同袁長老一樣,這張窮奇面具也是我意外得到的,不知那魔修戴的便是這一種,倘若因此被天璇前輩認定有罪,實在是無妄之災。”
“對對對,前輩明鑒,與我們無關啊”袁長老聽他這么說,立即連連點頭,傳言里只說那魔修戴的是金色面具,誰知道就是這一套啊他現在后悔死了,早知道今日就不戴出來惹麻煩了
天璇哽了一下,又問“他是崇拜彭月才戴這張面具,你呢”
游憑聲無辜道“戴面具難道是什么罪過,還需緣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