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蟒掙脫幻覺后,藤蔓重新兇猛起來。
明鸞撐起一只防御法器,正盤坐在其中幫明媛凈體,根本就來不及分神去管外界的變化。
兩個女弟子緊緊圍在兩人周圍替她們護法,驚愕抬頭看著那條大蛇時,被竄來的藤蔓打得措手不及,一個女弟子被藤蔓攔腰捆住。
“小師妹”她的師姐想要相助,卻被一只十方籠尸草擋住,焦急不已。
“師尊”她想要向明鸞求助,然而明鸞的心聲全傾注在明媛身上,根本沒工夫管她們倆的死活。
她咬咬牙,正要拼死上前,眸光忽然一亮。
夜堯如天降甘霖,在藤蔓的圍困下救下了小師妹。
“謝謝謝謝您”小師妹驚魂未定喘著氣,劫后余生,感激得差點兒落淚。
“不必多謝。”夜堯砍翻一只十方籠尸草,將小師妹攙回她師姐的身邊。
他回頭看了一眼魅影吞烏蟒身下的游憑聲,目光又劃過遠處的王元梁,輕輕瞇了瞇。
黑風咆哮,砂石翻滾,山巒般的黑影隆隆壓向地面。
狂風中,王元梁召喚出來的八角蠑螈瑟瑟發抖,仿佛遇見了什么極為可怖的東西,嗚咽著趴伏在地面上。
“竟然還沒死
禾雀到底是什么來頭”沒了靈獸護法,王元梁不得不親自出手與那些藤蔓周旋。
他的瞳孔在震顫,八角蠑螈的恐懼仿佛轉化成了他的恐懼,對八階妖獸的恐懼也轉化成了對其主人的恐懼。
即使對方同他一樣是化神初期,此時也猶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向他投下陰影。
“老祖,你不是說禾雀一定會被那條蛇吃了嗎”王家家主的怒火也在這一幕下化為了驚懼。
仇恨有時會使人擁有勇氣,但倘若面對天塹之別的碾壓,只怕殘余的勇氣也難以激發。
王元梁咬牙看著那末日版的戰場,心跳幾乎停滯他既希望禾雀贏,又不希望他贏。
如果那條黑蟒輸了,其主人也會死在木皇手里,他便能報仇;但如果十方籠尸草不死,他們這些人也要跟著遭殃
相比于報仇,王元梁更懼怕后者,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能活下去何時報仇都可以。
但是他忽然意識到一點,禾雀暴露了奔雷弓,被他看見,兩方的死仇就被呈到了太陽底下。
他根本沒有蟄伏的機會,禾雀若要斬草除根就一定不會放過他
不行,他不能等死。
想到這里,王元梁眸光徹底陰沉下來,決定拼死一搏。
不管那條蛇多厲害,禾雀也不過是化神初期,現在一片混亂,只要他出手,禾雀一定躲不過他的暗算。
王元梁從乾坤袋里找出一只木筒,打開蓋子放出一只蠱蟲。
蠱蟲振翅飛起,猶如一個黑點、一顆不起眼的砂礫,在他小心的控制下穿過風沙,飛到了禾雀的身邊。
最好是黑蟒打敗十方籠尸草,他就不需要擔憂八階木皇的危險,到時候再趁機對禾雀發難,讓他身上的蠱毒發作,坐收漁翁之利。
王元梁緊張地盯著天空,如他所愿,魅影吞烏蟒的攻勢十分兇悍,勢如破竹。
眼看著事態滑向自己希望的方向,他不由得興奮起來。
等禾雀死了說不定他還有機會把那只妖獸收入囊中
王元梁目光滿意地掠過那只強大而美麗的兇悍野獸,再次去尋禾雀的身影時,卻尋了個空。
人呢
王元梁一驚,剛才還站在巨蟒身下的禾雀竟然不見了
他驚慌張望,忽然如有所感回頭。
頭轉到一半時,冰涼的刀鋒壓在了他的脖頸上。
“什”王元梁愕然道,“你怎么難道你不止化神初期”
他竟然絲毫沒察覺到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