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不好傅瑜好不好”
“好,先睡。”
阮洛恢復了一些力氣,拽著傅瑜的袖子不撒手“傅瑜我明天早上醒來還能看到你么”
“明天早上可以看到我。”
“那后天呢”
阮洛的理智已經被不安的情緒褫奪。
他迫切想要在傅瑜嘴里聽到一些能夠證明傅瑜不會在他生命里消失的證詞,就像從前他這么問傅瑜,傅瑜給予他想要的安全感一樣。
這種迫切的情緒,迫使阮洛緊緊攥著傅瑜的衣袖以至于有些失控。
而后他聽見傅瑜嘆了一聲“也許吧。”
也許吧,怎么會是也許吧。
就在阮洛愣神的時候,傅瑜提醒“阮先生,該松手了。”
阮洛渾身一滯,整個人就這么和傅瑜僵持了半分鐘后,他低頭,松開了手。
整個人像是泄出了渾身全部力氣,連再次掀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似做出最后掙扎“睡不著。”
空氣沉默了一分鐘。
他聽到傅瑜腳步聲輕輕響起,走遠“我給你點安神香,很快就會睡著了。我走了,給你留盞夜燈。”
聽到關門聲的那刻,阮洛緊緊抓著枕頭一角,咬著下唇死死克制自己不要掉眼淚也不要出聲。
傅瑜回到臥室后,抽了一根煙。
索性拉開抽屜吞了一粒保心丸,還是心疼的喘不過氣。
一顆心臟細細密密的持續鈍痛,像是被人插進了一把刀子狠狠地絞弄。
他給宋祈打電話“我去哄他睡個覺,不會前功盡棄療效反噬吧。”
宋祈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千萬別去你剛才信息說他要延遲離婚,說明這個方法簡直對癥下藥,效果太好了老板,你平時對自己對別人那么狠,把這種狠心分給阮洛千分之一都夠他用了,別心軟吃藥哪有不苦的打針哪有不痛的”
就在這時,臥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叩,叩叩。
只有三聲,能聽出敲門的人畏畏縮縮猶猶豫豫,敲完之后甚至不敢在敲,在黑暗的門廊里孤獨等待。
傅瑜眸色一沉,按了電話,起身拉開門。
門外,阮洛仰起頭,紅著眼眶小心翼翼地看傅瑜“傅先生,對不起,我有些害怕,請問我能不能在你房間里睡一夜。”
臥室的燈流瀉在阮洛柔軟的發梢上,在他被寬大睡衣遮不住的白皙肩膀上,在他因哽咽而明暗變幻的鎖骨上。
傅瑜的指甲都嵌進了手心的肉里,他低頭看著阮洛,看著在他面前這么小一個,隨便按進懷里就能把他好好保護起來的阮洛,喉頭滑動,一時間沒說出話來。
阮洛說著說著,嗓子里發出很小聲的嗚咽“就一夜,最后一夜。可以放,放三八線,我不會過界,我也不會發出聲音打擾你,我不會”
阮洛還沒說完,傅瑜一把將他從門廊的黑暗里拽進屋內燈火葳蕤的世界。
傅瑜把阮洛緊緊摁在懷抱里。
過了半分鐘才松開手,伸手擦拭阮洛的眼角,聲音低沉“不哭了,想睡就睡。”
傅瑜伸手把阮洛抱在懷里,放在他的大床上,蹲下身給阮洛脫鞋子。
傅瑜抬頭緊緊地看著阮洛,溫聲道“這樣還會不會害怕”
阮洛抽了抽鼻子,搖了搖頭,眼里的淚水砸在傅瑜的手臂上,差點把傅瑜的心尖給砸出坑來。
傅瑜在心道,見他媽的鬼去吧宋祈,小孩打針疼了還有人揉,吃藥苦了還有人給糖甜甜嘴呢,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崽崽,生病療愈的過程怎么就不可以被他哄一哄了
傅瑜起身坐在阮洛身邊,用指腹給阮洛又擦了遍眼角,而后伸手把阮洛整個冰涼的身子摟進他溫熱的懷里,一只手輕按著阮洛的后腦,一只手在阮洛背脊上輕拍安撫“那今晚,還抱著洛洛睡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