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眼睛已經睜不開,從喉嚨痙攣慢慢地變成渾身痙攣,整個人都在失去溫度失去血色。
傅瑜
渾身血液猶如冰凍,他輕拍阮洛的臉,聲音低沉“洛洛,聽著,吸氣呼氣,聽到了么洛洛按我的節奏吸氣,呼氣”
阮洛聽到了,他也想乖乖照做,可是實在沒有自主呼吸的力氣。
身體的應激呼吸急促而紊亂,使他越來越窒息。
就在難受的整個心肺、身體、意識都要炸開的時候,他迷迷糊糊看見傅瑜俯下身,吻住了他。
“唔”
身體所有感官都麻木,只有傅瑜帶給他的一點炙熱的癢,像是一道閃電,攪起他渾身的戰栗。
阮洛清楚地意識到,傅瑜在帶著他呼吸。
阮洛的手指,無力地蜷縮在一起,心跳更加迅速,卻慢慢地有了節奏
傅瑜抱著懷里冰冷的身子,明明嘴唇抵著嘴唇,可是心里起不來半點旖旎。后怕、心疼,仍像利刃攪弄著他的心尖。
就在懷里的阮洛慢慢能夠自主呼吸的時候,傅瑜余光看見,已經被堅定“失去生命體征”的盛季修,竟然一邊吐著血,一邊在地上歪著頭,用尚能活動的右手握著把黑色的全自動手槍18c,神情猙獰地朝著他懷里阮洛的腦袋按下扳機。
傅瑜引導阮洛呼吸正在關鍵時刻,如果忽然停頓會加重阮洛的應激性過度呼吸,造成更強烈的窒息性嗆咳。
一旦嗆咳激烈收不住,引導呼吸將會失去作用。哪怕直升機再快,可這里到醫院的距離也足以阮洛因缺氧而死。
而眨眼之間的時間,也不足以傅瑜抱著阮洛轉移。
哪怕是直接撲倒,仍有致使阮洛中槍的幾率。
僅僅為了最大限度降低阮洛的中槍幾率,傅瑜幾乎連一個瞬息都沒有猶豫,當機立斷抱著阮洛轉了個身,大手牢牢護住阮洛的后腦和裸露在外的手臂,硬生生接下了這枚子彈。
阮洛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槍聲,又感覺到傅瑜抱著他的身軀一顫。
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看見傅瑜伸手從口袋掏出了一把槍,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只是視線瞥向一處,朝著身后開了一槍。
除了傅瑜之后,身后似乎還有別人同時朝著傅瑜的目標開了槍。
阮洛聽到那些人又開始匯報
“三槍爆頭,死了。”
“碎了。”
還有一個身著警服的人執槍上來,對傅瑜關切地呼喚道“傅先生,你中槍了”
那人扭頭對身后的人急切地吩咐些什么,阮洛都聽不見了。
阮洛耳朵里嗡嗡地耳鳴。
他掙扎著從傅瑜的吻里脫出來,淚水模糊了眼,吃力地喃喃“受傷了么”
“沒有,洛洛不怕,我沒有受傷。”傅瑜聲音低沉安撫著。
但阮洛沒有聽,阮洛用這會兒恢復來的一小點力氣,拼命地抬起手,從傅瑜背后摸到滾燙的、濕濕的液體。
他顫抖著手舉到眼前,看到了紅艷艷的血,阮洛的情緒頃刻間急烈起來,他像是又要呼吸紊亂了“
流血了,傅瑜”
傅瑜眼看阮洛又要出問題,狠了狠心,在剛才適度釋放出的安撫信息素上,施加了過量的信息素。
阮洛的情緒還來不及太過激動,身體就在他懷里越來越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