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瑜遞了根煙給傅恒。
傅恒沒接“你媽不讓我抽煙。”
傅瑜吐出口煙霧“她自己還抽呢。”
傅恒嘿嘿笑道“她可以,她只是不喜歡在我身上聞到煙味。”
傅瑜把煙塞進煙盒“出息。”
傅恒雙手插進褲袋“他呢你的那位小先生。我和你媽其實早就知道你們結過婚,只是結婚那會兒,你可能還不愛他,所以我們也聽到了些你苛待他的傳聞。你是傅家家主,我和你媽都是閑云野鶴,管不著你的事情能做的只是多行善事,在遇見神廟的時候,進去替那孩子祈祈福,順便,求神明用我們的福蔭,給我兒子消消業”
傅恒不提這些還好,一想起從前阮洛過的那些日子,傅瑜的臉上就沒有好顏色。
他狠狠抽了口煙“行了,到底想和我說什么。”
傅瑜說話的時候,望著天盡頭偶爾閃起的細弱絲線的光電。
心里的涼澀像是浸了霜,又凍又疼。
那些日子是遠去了。
就像是他們逃離雷暴之下的那片陰云一般遠去。
只是阮洛那孤獨的三年,卻無人把他藏在懷里,帶他躲避。
傅瑜都不能細想他是怎么過來的。
如果細想,他恨他不能撕裂那三年的每一寸時空,把每一分每一秒惶恐無助的阮洛抱進懷里。
抱進他避風港一樣的懷里。
傅恒輕嘆一聲“后來在新聞和報紙上看到你舍命護著他,我們就瘋狂打聽,倒是沒想到新聞是真的。”
傅瑜的語氣沒有波瀾“真有你們的,了解親生兒子的生活,還得通過報紙和多方打聽。”
傅恒訕笑了一聲“這不是對兒子有信心嘛。何況”
傅瑜瞇起眼睛,自始至終沒有去看傅恒“何況什么。”
傅恒打了個哈哈“就是那三年嘛我和你媽對你有點失望。現在你浪子回頭,我們就”
傅瑜聲音有些低沉“從三歲以后,我要見你們一面就不容易。在我成長的路上,你們出現過的身影我屈指可數。我喪心病狂,還是浪子回頭”
傅瑜頓了頓,突然
轉過臉看住傅恒,眸子里有惑然之色“對你們來說,重要么。”
“重要。”傅恒直起身子,想要拍拍傅瑜的肩膀,卻發現傅瑜比自己還高,傅恒笑道“哪有父母不愛孩子的,雖然我們沒在身邊,但是把你托給了最信任的人培養照顧。你不會是怨我們吧”
傅瑜不置可否。
低頭彈了彈煙灰“沒那種閑情逸致。”
傅恒點了點頭“天快亮了,天亮以后回家,和你們吃頓飯,我們就出發了。這次主要是回來看看,看看這個降服你的寶貝是什么模樣。”
傅恒說著就笑了“真是個好孩子,好好照顧他生活還很長,你作為aha,一定得多讓著他。別欺負他,也別跟他吵架,不論他有沒有道理,你都多遷就遷就他。你是他的aha,他跟了你,你有責任好好保護他”
傅瑜吐了口煙“謝謝。”
傅恒又伸出手拍了拍傅瑜的肩“要五點了,去休息會兒,上午你還要開車。”
傅瑜看了看表“你沒戴表怎么知道五點了。”
傅恒就腳踩著細小的草尖幸福地笑“我能辨別風的方向,能通過槍聲辨別出攻擊者的準確位置,甚至能通過空氣的氣味,辨識出周邊坍塌的建筑里,有沒有可能埋了生命。”
傅瑜“”
傅恒“憑天推算時間,是入門級學科。”
傅瑜呼出一口氣“在戰地,很辛苦吧。”
傅恒頓了頓“倒也不是。有時候是會有些危險,但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媽,知道么,我沒讓她受過傷。我給她檢測危險,給她扛著攝像機,有時候,也會為她的采訪做筆錄。”
傅瑜閉了閉眼“這次出發,還要駐扎在t國”
t國戰火四起,正在遭受侵略者的席卷。
想到槍炮無眼,傅瑜的手指甲嵌進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