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萬凝視了照片稍久。
半晌,他說“我認識他。”
“真的嗎”福樓拜驚喜道,“太好了。”
他擺出一副幫了大忙的難為情笑臉“這個人一直給我的任務添麻煩,實在是煩不勝煩,一天都忍不下和他相處了,假如貴社能幫忙的話,我方一定竭盡全力。”
“也就是說,”伊萬平淡的眼神稍稍上移,“這是你的私仇”
福樓拜愣了一下。
或許是沒想到他這樣敏銳。
伊萬淡淡地問他“既然是你的私仇,你如何站在你們的立場上,向我們應約呢”
福樓拜稍稍低了下頭,此時只有下半張露出的臉異樣地維持著笑容。
“沒想到讓遠東的客人困惑了,這是我的不是”
伊萬的長細的眉毛蹙著。
“您信神嗎”福樓拜抬起頭。
“那種無聊的東西,我早已拋到九霄云后了。”伊萬抿了一口茶。
“那您相信人的本性嗎”
伊萬蹙起眉“什么”
福樓拜的眼睛顏色都棕褐地透出一股好人的溫潤
“對我們組織而言,任何一位成員的訴求都是我們的訴求,任何一種愿望都是我們的愿望,我們崇尚人類的天性,視社會和后天的人類環境為枷鎖,認為人類的本性是絕對的神賜。
“因此即便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我,我的愿望也該得到訴求,這才是人類本性的公平。”
與橫濱的光明世界絕對違和的一番言論,此時在這出中華飯店的角落里泵出了。
因為他語氣的平常,而格外顯出一股違和。
伊萬的目光還很淡。
但是這種違和,這種異常,極大的取悅了他,讓他忍不住微笑。
“況且,這出暗殺委托也不全是為了我。”福樓拜也抿起笑容說,“不過,我也清楚這對貴方是沒保障的單方面算盤。”
伊萬笑著重重地拍下茶杯,一小圈茶水濺了出來。
“既然知道,你還說什么。”
福樓拜把自己的茶杯往后拉了拉,避開這小圈茶水。
“雖然我沒有什么出色的才能,不過我們組織的其中一員恰好擁有出色的才智,”
他可惜地看了眼茶水,又用手指了指大腦,
“他在出現狀況前,曾經對我小小構想了你們的組織和邏輯。”
劇情里的人,哪怕是江戶川,也必須要有證據和追查思路才行。
二次元的角色是絕不可能站在三次得到作者施與的結論的。
必須要有一個推理路徑。
現在關注這一臺詞的不僅是對面死屋之鼠的小嘍嘍,還有鏡頭外注視的讀者。
所幸對面死屋之鼠的小嘍嘍正露出一副沉迷傾聽的模樣,一定程度上做了福樓拜取悅讀者的定心丸。
“他說,”福樓拜用指背抵住臉側。
“明明是藏匿在影子里的老鼠們的首領,應該被擁簇在老鼠中間門,但是只有老鼠國王被港口黑手黨抓住了,剩下的鼠群完好如初,很難不讓人猜想是為了什么目的主動被抓住的。”
伊萬噙著笑意點頭。
福樓拜大受鼓舞,比如什么大學的科研室里和同僚暢談結果被贊同了研究思路一樣
“在這座城市里,針對死屋之鼠的異能力結社,最重要的有兩個,一個是盤踞橫濱的龐然大物,港口黑手黨,另一位則是深藏于橫濱灰茫茫蔽處的異能特務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