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自己的項上人頭終于能保住了的弘安縣令,看見這一幕,頓覺腿又軟了。
“東翁東翁您可要撐住啊”師爺立刻在身后托著弘安縣令,壓低聲音交代,“眼下張夫人生死未卜,您這個弘安縣令若在這個節骨眼上暈過去了,那這事可就不好辦了啊”
弘安縣令覺得師爺這話說的有理,他哆哆嗦嗦強迫自己重新站直身子。
張元修一身衣衫全濕了,可他什么也顧不上,只不斷按壓著祁明樂的胸口,想讓祁明樂將嗆進去的水吐出來。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沒一會兒,原本昏迷不醒的祁明樂,突然吐了兩口水出來,然后開始咳嗽起來。
“沒事了,別怕,沒事了。”張元修見狀,立刻將祁明樂抱在懷中,大掌撫著她的背心,不住安撫著。
見祁明樂也醒來了之后,弘安縣令這才放心下來了。他忙擦著汗,弓腰上前道“張大人,不若先將張夫人帶去后堂,下官讓人請大夫來,為張夫人瞧瞧”
眼下祁明樂這樣,確實需要大夫瞧瞧。張元修將祁明樂抱起來,冷冷道“帶路。”
“您這邊請,這邊請。”弘安縣令點頭哈腰,親自在前面帶路。
縣衙的三堂內,是縣令的內宅。弘安縣令親自將張元修與祁明樂帶過去,便又是吩咐請大夫,又是讓人熬姜湯來,整個人忙的像陀螺一樣。
沒一會兒,大夫便過來了。
見眾人都簇擁著張元修,那大夫下意識便欲來給張元修把脈,張元修道“我無礙,煩請看我夫人。”
那大夫為祁明樂診過脈之后,同張元修道“夫人無事,只是嗆了些水,吐出來就沒事了。”
聽到大夫這話,張元修這才安心,他同大夫道過謝之后,大夫便出去了。
弘安縣令與趙同知守在外面,一見到大夫出來,兩人立刻快步過來,得知祁明樂沒有大礙之后,兩人的心這才放回肚子里。
弘安縣令揮揮手,示意大夫下去。
趙同知調整了一下呼吸,繼而乜了正如釋重負的弘安縣令一眼“青山兄,我奉勸你一句,你這口氣別松的太早。張元修的夫人在你的府衙發生了這么大的事,眼下她人雖然沒有大礙,但你覺得張元修能當這事沒發生過么”
一聽趙同知這話,弘安縣令頓時如喪考妣。
趙同知見狀,抬手拍了拍弘安縣令的肩膀,適時提醒“青山兄,張元修此次來臨江,是來接替李文秀,核查去歲賑災糧銀的。他今日剛來,他夫人就在你府衙出了這事,你說他會不會公報私仇啊”
“不不不會吧”弘安縣令結結巴巴問。
“那就要看張元修的心情,以及你請罪的決心了。”說到這里時,趙同知意味深長的看了弘安縣令一眼,“青山兄,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了。但是你要知道,當斷不斷恐受其亂啊”
弘安縣令臉上涌出了掙扎,趙同知也不逼他,就那么負手站在他身側。
弘安縣令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狠下心來,吩咐道“來人將那逆子給我帶過來”,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