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有我,其他人也會這么對你的,緣一本來就是個值得被友善對待的人。”
他似乎有那么一點點的不自信。
完全不止一點點啊
我思考著,心里面有了個模糊的主意。
等到了友田家,我們被友田太太好好招待了,從樹上剛剛摘下的新鮮的李子酸甜可口,他還是會像條沉默的尾巴跟在我的身后。
很少會主動和其他人交流,這樣的自閉兒童表現可不行。
完全沒想到他以前是這樣的,他到底是怎么完成蛻變的。
他好像真的不是隨便說說,是打算長久住下來
我盤算,如果是這樣,家里的房子就必須要擴建了,這樣就得找木匠幫家里重新設計一下了,到今天為止儲存下來的積蓄應該夠用。
不過在此之前還需要確認一遍,我拆下手指頭上的繃帶,遞過去,“你看,我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應該就可以自己干活了。”
我手指上的切口已經只剩下一道淺淺的表皮痕跡了。
“你真的要留下來嗎”我用前所未有認真的語氣對他說。
他輕點頭,小聲地說,“我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雖然知道他并沒有討人可憐的意思,可我還是心里軟了軟,“既然如此的話”
這時,從遠處傳來了一聲怒吼,緊接著一個怒發沖冠的家伙從遠處沖了過來。
“你這家伙”充滿憤怒的話語從空氣中擴散出去。
出現的是一個身穿短袖,身上都是腱子肉,長相兇惡的高大少年。他一把提起繼國緣一的領口,一臉面目猙獰,咬牙切齒的樣子。
“你這家伙,趁著我不在都偷偷做了什么”
“野,快住手”我眼見如此,大驚失色地說。
你不要找死啊
而繼國緣一在她手上并沒有反抗,他的身形雖然更細瘦一些,但個子并不下于他。
“居然還偏袒他嗎”野望著我,露出了受傷的表情,緊接著又惡狠狠地盯著始終面無表情的繼國緣一,“都是你的錯”
“偷奸耍滑溜進女人的房子里,我要狠狠揍爛你這張無動于衷的臉”
他一把推開繼國緣一。
而木桶也再不能維持平衡了,于是辛苦挑回的水撒到了地上。
我頭上冒出來小小的十字青筋喊他。
他停頓后,“惠,你就好好看看這種村子外面來的野男人到底有多么軟弱吧”
他手臂肌肉鼓脹,攥起了砂鍋大的拳頭,我看的心臟驟停,“別”
我撲上去拽住他的胳膊。
可是向來沖動,正在氣頭上的野不管不顧地揮開,“閃開不要礙我的事”
我一下子就被掃了出去,腳腕沒支撐住,撲倒在了地上。
而一直不吭聲,不反抗,任由野對他打罵的繼國緣一在這時候才開口說道,“實在太過分了。”
“哈”野用小指扣扣耳朵,“只會像個娘娘腔一樣罵人嗎惠你也看到了吧這就是個沒本事的人,根本不值得托付”
說完眼神一狠,“還有,別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揍你”
他下一秒就握拳朝他臉上揮去。
這一拳下去若是落到了實處,少說也是鼻青臉腫的下場,恐怕牙齒都會被打脫幾顆。
但只見身形薄弱,扎著高馬尾的少年,腳步不慌不忙的平移,輕描淡寫就躲避了拳頭的攻擊。
隨后他后撤半步,抽出挑木桶的扁擔用快到難以捕捉軌跡的速度一揮
就算是訓練有素的武士也無法躲避的攻擊,更別說只空有蠻力的鄉野少年了。
野倒地痛叫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幾乎要斷掉的胳膊,額頭上應激產生的冷汗淋漓。
剛才,一瞬間爆發的,難以想象的可怕巨力,如果他手上不是粗笨的扁擔,而是隨便一把利刃,恐怕他已經被攔腰斬成兩段了。
野往前看,手持扁擔的少年睜著血琉璃般赤紅的眼瞳望著他,音色冰涼,“請你立即向惠道歉。”
雖然他的語氣還維持著平靜,可是野卻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壓力。
眼前這個剛剛還毫不起眼的少年,在一瞬間轉變成了恐怖暴力的機器。
絕對無法戰勝。
他腦子里冒出了這個念頭,他什么都沒看清,完全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人就已經被打翻在地了。
當我揉著碰破皮而發痛摸手肘回頭看,
場景僵持,無人講話野忍痛咬住了下唇,似乎是對自己痛叫出聲感覺到丟失了顏面而懊悔。
我頭上掛下了黑線。
就知道會變成這樣啊我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野,你說你好端端的惹他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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