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死有什么可怕的,我還連為什么活著都不知道。”
我聞言心里像是被什么拉扯了一下的那樣泛起了輕輕地疼痛。
總覺得他不應該是鬼。
如果是這樣,他早就化為塵土了。我給他披了一層帶帽的斗篷,他比我高不了多少,看起來完全就是個還未長大的少年
身上衣服很單薄,穿著寬松的闊腿褲。
眼角邊上異化的鱗粉紋路因無光而黯淡著。
“把頭低下來。”我對他說。
他乖乖得低下了頭,然后我伸手到背后為他戴上了帽子。
原本要和雪融為一體的他,在黑色的帽子里變得顯眼了。
從未有這般強烈的存在感。
身為人的我居然為一個鬼而擔心我感到絕望,可是洱,我心情很復雜。
他是這段時間里陪伴我時間最長的鬼,而且性子還這樣沉默溫順,我親近他,這是無法克制的,雖然我知道他只是聽從無慘的命令而已。我內心苦笑,人要是能夠剝奪掉心再生存會不會簡單很多
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指尖,“里耶香現在的情緒好奇怪”
“有多奇怪”
“從未感覺過,但似乎并不壞。”
我抽抽嘴角,“是嗎我可是覺得壞極了。”
竟然擔心一個鬼,還不是珠世,糟糕透了。
他像個孩子似的緊緊抓著我的食指不放,跟在我的身后,我以為他是要用這種方式來感受我的情緒,倒也隨他了。
就跟一見面就爬我背后,晚上跟我臉貼臉一樣現在習慣至少不驚悚了。
我吸了口冷氣,吐出來好大一團白霧,非常沒有才華的感嘆,“好大的雪啊”
不過這雪你到時間了該停停啊別不識好歹
我對著它指點了一番,才沉浸美景中。
白皚皚的,一派純凈,在外面我感覺到感受多了,昨晚受到的驚嚇也變得平淡了許多。
和天地萬物相比,我的這點經歷又算的了什么呢,只不過是稍顯詭譎罷了,每時每刻都有人在受苦或者死去著,至少我目前性命無憂,還活著。
散步至后宅里的這片不知名湖,和上次見,它已經結了一層薄冰。
這感覺真奇妙,我抬頭看不見天的上空,厚實的云像一堵結實的墻把后面的太陽擋得結結實實的。
而我的后邊,跟著一只鬼。
我回過頭看他,他似乎也很好奇在東張西望,第一次見到這些場景一樣。
“別在我后面了怪滲人的。”我嘴上這么說,他就像一只被我用食指釣上來的小魚那樣,死死咬著餌不當,我扯動著胳膊,他就脫水而出了。
“你還是在我的視線里比較好。”誰知道他會不會又偷偷摸摸貼我背上
我順便詢問他,就當做調研了,“白天里出來的感覺怎么樣。”
“
比晚上亮一些,而且心里很恐懼,露在外面的皮膚有莫名的灼痛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恐懼為什么還要出來”我說著看他哪里還露在外面,斗篷把他裹得嚴嚴實實,他本來穿得多,衣服也大,只有抓住我手指的那只手在外面。
那明顯和普通人類不同,有著黑黑尖尖的指甲,手指細長,沒什么肉,骨節外凸,骨頭外面就包了層皮。
他的手不大。
“想知道站在陽光下是怎樣的感覺。”他回答道。
“會死哦。”我說完抓著他的手腕,企圖把自己的手指拔出來,他卻下意識攥的更緊了,還用疑惑地目光看我。
“我惹你生氣了”
為啥我從這語氣里感覺到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