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公極力挽留下我們還是決定離開。
畢竟惡鬼不再出現那么留在這里也沒有什么意義。
主公見我們主意已定,便不再挽留,贈予了相當多的錢財,雖然我是很想要拒絕的,但面對財富我只是個普通人,做不到無動于衷,再說緣一在這里也賣身打工了那么久
好吧,市儈就市儈,我就是貪心的,我坦誠承認
于是還是接受了主公的贈予,他露出了輕松的笑容并祝我們一路順風,當乘著馬車回去,我想到底要怎么花這樣一筆錢。
最后我決定出去旅行,然后再給大家帶點特產
反正我也已經有覺悟了,想要做為不動產或者財產私藏的可能性幾乎沒有,還不如盡快花出去呢
在吃飯的時候正好有個向導挨個在桌前做自我介紹。
他看起來四十歲上下,個子不高,一直被拒絕著,等來到我們桌前時諂笑著問,“兩位是夫妻嗎看起來是新面孔啊,需要向導嗎老本地路熟少走彎路,價格便宜好商量。”
我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打量著他,他的面相是三角眼,顴骨很高,衣著陳舊,其實長相并不討喜,甚至有點丑陋,故意也是被拒絕的原因吧,不過剛才的話應該是他慣用語,所以說起來十分流暢,沒有一絲停頓。
于是我詢問他如果繼續前行在哪里能看到更好的海景他見過有意向,態度更加積極,跟我說出了最佳的旅行路線,以及在路途上能看到的風景和碰到的人文歷史。
看起來似乎還是挺專業的,于是我又旁敲側擊的打聽起他是怎么成為向導的,他自然的說自己早年經商東奔西跑,后來中落,就干這個,路上順便倒賣點東西。
“夫人,您看起來十分謹慎,請放心,我對這邊地塊很熟,是不會誆騙您的。”
最后我決定雇傭他,給出的價格很厚道,我慷慨的先支付了定金。
等回到旅館休息完,第二天就出發。
“海”
“看海”
小幸時揮舞著兩只手,眼睛里都是光。
我把他抱起來,笑意盈盈,“是啊亮晶晶,漂亮的海有神奇海螺,有小美人魚,還有大白鯊,海很大很大,里面什么都有哦”我轉過頭,“喂喂,你也不想幸時成為沒見過大海的幼崽吧”
緣一解下腰側的佩刀擱在桌子上,聞言輕輕一笑,露出無奈又寵溺的表情。
然后走過來。
小幸時很渴望的看他,“爸爸”
“我沒有反對。”他最終開口。
我說,“你什么也不用說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說完就把小幸時的小手糊在他的臉上,“都三年了,地早荒了,家禽也跑沒了,別惦記了,等回去后我們再一起從零開始建設吧。”
幸時作為陣前先鋒,抱著他的臉蹭,“抱。”
他伸出了手把他接過去。
我見狀不由微微笑起來。
等第二天見面,向導說路上可能有一塊路段不安全▂▂,向我建議再雇傭個護衛。
我想了想后同意,緣一不愿意和人類戰斗,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讓他動手了,現在的身份怎么也應該是老爺這個級別吧,我都被叫夫人了。
我們一家三口加上向導護衛一共五人,朝著海邊出發,可才三天形勢就急轉直下了。
在路上駐扎時經常能夠看到衣衫襤褸的人,緣一會替一些人看看病癥,但苦于沒有藥材,只能通過一些物理手段來療傷了,而更多由于饑餓產生的水浮等癥狀也是難以解決的。
雖然之前就隱隱聽聞附近發生了饑荒,有大量的難民,但是
我掀開了車簾看到外面和我們相向而行的人潮。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問前面的向導。
“這些是那些遭遇了蝗災顆粒無收的災民,他們正在四散往其他城鎮移動。”向導回答,“請不用擔心,我們穿過這里就好了,有護衛在,不用怕這些流民。”
當然是不用怕的。
我仍時不時往窗外看,人已經越來越多了,情況看起來很糟糕,我能看到一些躺在地上不再動彈的人體,瘦得幾乎只剩下骨頭。餓殍滿地,成群的大人挑著孩子,拖著老人面色麻木的往前走。
痛苦的呻吟聲在外面不斷的響著,他們看到馬車會乞討,但是又忌憚,向導和護衛非常盡職盡責的保護著我們。
外面的情況緣一和幸時也都看到了。
時政混亂,各處都在打仗,騰不出手來理會這些平民。
我胸前的衣服一緊,幸時正抓著我,他睜著清澈又單純的眼睛看著我,“媽媽,外面好吵。”
于是我就捂住了他的耳朵,他雖然聰慧,但還太小,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不知饑餓就可以讓多少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