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剛那個看起來文靜又乖順的東方女人面無表情,眼角眉梢都浸染著澎湃的凜意。她步速仿佛飛一般的快,眨眼間就越過了大半個機艙過道,眼看就要逼近兩個呆站著的劫匪眼前
挾持人質的劫匪暴吼“開槍開槍開槍”
持槍劫匪如夢初醒,猛地扣動扳機
扣了個空“”
他一低頭,看見一顆半月形黑色塑料粒從他粗糙的戰術手套上滾落,在厚實的地毯上彈了兩下后,自由高歌著滾進座位底下消失不見了。
然后,在他還握著那把不能發射的廢槍杵在發呆時,站在他身旁的老大又一腳把他踢向了迫近眼前的女人,試圖靠他僅剩的體重價值痛擊對方。
二號劫匪在關于他的扳機是如何消失的思考中安詳地閉上了眼,順從地在半空中螺旋轉體他感覺到一只手精準地揪住了他的后腦勺,拍板磚一樣隨手往旁邊的指示臺上一磕
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
只剩下他一個了。
一號劫匪咬著牙全速后退,保持身體靠在機體墻壁上的姿勢,將人質擋在身前。女人的肌膚很柔軟,刀尖頂在她白皙的脖頸上深深凹陷下去,沒有流血。
年輕的空乘瞪大眼睛,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放松,先生啊”
“閉嘴。”他咬著牙,只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睛緊盯著站在他面前的女保鏢在他計劃中這單生意并不難做,拿到雇主的目標、劫機改航去紐約、跳傘。
交貨前或許還來得及吃點東西。
操他的哥譚,他就知道什么事和哥譚攪合在一起都要倒霉沒人告訴他目標身邊會有這種棘手的貨色當保鏢
棘手貨色還在專注地看著他,剛剛面無表情的臉帶上了輕快的笑意“你猜我現在大喊超人,超人會把你從天上扔下去嗎”
“在超人來之前,我就會扎穿她的脖子。”一號綁匪恐嚇“拿我要的東西來換,你知道我要什么。”
“我不開玩笑。”他又把刀尖往下壓了壓“別想著搞別的小動作,我”
“我也不開玩笑。”如同吹過一陣風、或者拂過一片輕柔的落葉,一柄眼熟的銀色手槍悄無聲息抵上了他僅露出來的一小塊額頭。
他的呼吸下意識地屏住了。
“你猜猜是我先把你腦袋打開花,還是你先扎穿她的脖子”她笑吟吟的,卻比劫匪看起來還恐怖,那槍口死死頂著他的腦袋,似乎并不介意他真的傷害人質。
雙方僵持了近半分鐘,那女保鏢猛地伸出手捏住了刀尖遲疑中的劫匪猛然大駭回神,正要往下壓刀奪回控制權,可對方力氣簡直像個怪物。
他眼睜睜看著刀尖離人質的脖子越來越遠,隨即手腕一聲脆響,一陣劇烈的痛從肢端襲來。
劫匪捂手半蹲,抽著冷氣抬頭。被解救的空乘終于放聲大哭,她的同伴用干凈的絲巾替她按著脖頸上的細微劃傷,扶著她到后面去處理。
而那個硬茬子保鏢俯下身她看起來依舊很輕松,只有手指尖沾了點血,另一只手則緩緩將槍轉了個方向,露出了槍柄下空空如也的彈夾位置。
“騙你的,我是在開玩笑。”
他猛然想起,四號正是被這個彈夾打暈的
被戲耍的憤怒沖昏了他的頭腦,一號劫匪暴跳如雷,大罵出聲“”
他安靜了。
圍在旁邊的空警目瞪口呆地看著體格纖細的東方女人一腦瓜崩彈暈二百磅壯漢,以至于對方配合地把手里的槍遞給空警時,他還沒忍住后退了一步。
李陵也看著覺得好笑,伸手扶了一下對方搖搖欲墜的世界觀“中國功夫,你懂的吧”
“懂的懂的”空警偷偷長舒一口氣,十分敬畏地比劃了個螳螂手“中國功夫”
在夾道注視禮和歡呼聲中,李陵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她的老板,香餑餑奧馬爾博士目光復雜地看著她“李,你不能這樣,你嚇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