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一晃而過,最后停在了光束匯聚的舞臺上。
一支樂隊在演出。
又或者說,鏡頭對準的是主唱旁邊的貝斯手。
和渾身朋克風的主唱不同,那男生穿一件純黑t,沒打耳洞,身段挺拔,乍看是干干凈凈的少年模樣,但狹長的眼,領口斜著,露出頸間的十字架項鏈,鎖骨性感,單邊唇角上挑的模樣在鏡頭里一覽無余。
勾勾手指就讓人想跟他走的感覺,比任何酒精都還要上頭。
就是這張放浪形骸的臉。
如果說梁京淮表面清雋,實際一肚子壞水,那他這個形同拜把的好兄弟陳遲頌,就算得上是表里如一,骨子里有多壞,外在皮囊就表現幾分。
沒半點收斂。
他心知肚明臺下無數女孩是為誰尖叫,卻也在演出結束后毫不留戀地離場,以至于視頻就這樣,在一句“他叫什么啊”的交頭低喃里戛然而止。
同一個心癢難耐的夜晚,場子里那些女孩不得而知的名字,屏幕外晁藝檸這些附中的學生卻一清二楚,甚至不僅知道陳遲頌這三個字怎么寫,更知道這個有本事讓人魂牽夢繞一夜的男生,白天在學校是怎樣的尖子生作態。
群里因此更加熱鬧,像燒著一把只有彼此才懂的暗火,微妙又興奮,期間有人問起那個樂隊,晁藝檸仿佛料到會有這一番,該打聽的早就打聽清楚了。
說那個樂隊是一群富二代組的,玩票性質,可能今晚演出,明天就散了,還說陳遲頌就是被拉過去救場的編外人員。
司嘉沉默地看著,手指搭在屏幕邊緣,等到熱火朝天的消息又過一波,才結束潛水狀態,往群里發了今晚第一句話新開的那家麻辣燙好吃嗎
群里很快以晁藝檸為首,回復了她一連串省略號。
司嘉無聲地笑笑,晁藝檸緊接著又問她干嘛去了,半天都沒動靜。
脆骨丸在齒間嘎嘣碎,手邊的可樂因為冷熱差而凝了滿罐的水珠,正無聲地往下滾落,與此同時聽見身后便利店的感應門叮咚一聲響,有人進來,夜風隨之流淌,桂花香氣撲鼻。
好一個人間九月天。
但司嘉沒在意,她只抬手撥了下被風吹動的頭發,打字回晁藝檸寫作業啊。
這四個字不出意料地惹來群嘲,晁藝檸更是生怕文字傳遞不到位情緒,直接發了條語音過來“知道你這話的可信度嗎”
頓了頓,她深吸一口氣接道“堪比母豬能上樹,國足贏阿根廷,陳遲頌喜歡我。”
司嘉再次聽笑,指腹從屏幕移到旁邊的可樂罐,緩緩磨著,而后回“沒準陳遲頌真喜歡你呢。”
大概是網絡信號有點差,發送提示轉了半天,眼看灰色小圓圈即將消失的時候,通知欄突然跳出一條沒備注的微信,在下一秒覆了司嘉的視線。
c我喜歡誰,我怎么不知道
那會兒店里在放著陳奕迅的陰天快樂,格外應景,玻璃窗外是幾場大雨過后的昏沉夜色,宛如一片鏡花水月,連帶著司嘉的視野也有點模糊。
她下意識地抬頭,對視來得猝不及防,一個明晃晃的陳遲頌就站在面前,和剛才視頻里的那張臉一點點重合,帥得更鮮活了。而半小時前還在勾彈著貝斯的手,此刻抓著一盒脫脂牛奶,溫的,取代了冰可樂,穩穩當當地推到她面前。
手肘一觸即離地相碰,司嘉回過神,問他怎么在這。
陳遲頌沒抽椅子坐,仍站著,一副過來和她打個招呼就走的姿態,但說話間他的身體已經俯下來,兩人的呼吸猝不及防挨近,交纏。
司嘉看著他伸手臂,從容地提起桌上那罐可樂,單手食指勾起拉環。
“咔嚓”一聲,氣泡上涌,他重新站直,漫不經心地朝馬路對面一家店斜了下額,“梁京淮說要吃福記生煎,讓我幫他打包一份送過去。”
司嘉哦了聲,又在腦子里盤算了一遍從
uisecb到天雋墅的路線,沒再搭話,也沒矯情地拿起被他換掉的牛奶,溫熱從紙盒透到掌心,她拆了吸管戳開,慢悠悠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