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過期了。”
一問一答引得駕駛座上的師傅透過后視鏡看兩人一眼,司嘉反過來問陳遲頌“你還沒告訴我,之窈姐的手機怎么在你那兒”
“她今天晚上喝多了,我家的場子,我于情于理過去看一下。”
“哦。”
后半程仍然暈乎乎的,陳遲頌的手也一直沒有放。
到醫院是一點四十。
司嘉以前不是沒有過一個人就醫的經歷,多少次扁桃體發炎引起發熱,司承鄴不是在忙,就是電話打不通,再不濟就是讓助理來給她送點藥,可這一次,她坐在等候區里,看著不遠處,陳遲頌在空無一人的醫院因為她而奔波。
也是到這時,才注意到陳遲頌右肩還背了個包。
但他不是回過家嗎。
消毒水味兒充斥著鼻腔,被高燒逼出的汗還沒退,司嘉沒有精力再去思考,身體明明還在發燙,卻還是感到冷,很冷。
后來血也抽了,檢查也做了,醫生說是病毒性流感,得有一陣子才能好透,司嘉心里也有數,就像是這段時間憋著的一股勁,全都散在這場病里了。
凌晨的輸液大廳更靜,值班護士剛打完一個哈欠,陳遲頌把藥水放到輸液臺上,和護士說了兩句,具體是什么,司嘉沒聽清。
那護士也年輕,兩眼瞄下來就懂了,在給司嘉扎完針后撥了撥調節器,感慨地笑道“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司嘉一愣。
剛要搖頭說你誤會了,身后的陳遲頌先從護士手里接過輸液瓶,右肩的包隨動作滑了下,他反手抬回去,也在笑,居高臨下的,“不好意思,她不是我女朋友。”
護士的神情變得有些尷尬。
但是兩秒后,陳遲頌緊接著又跟了一句“因為我還沒追到。”
兩句話,就給自己塑造了一個苦苦追求愛而不得的深情男高中生形象,護士看他的眼神更亮了,連同看司嘉的眼神多少帶點不知好歹。
司嘉沒話說,轉身就走,沒扎針的那只手被陳遲頌拉住,他兩步跟上來,肩膀和她的挨在一塊兒,他邊走邊說“以后你得學會習慣。”
“習慣什么”司嘉斜額看他。
“習慣我喜歡你,習慣我在追你。”
藥水一滴一滴地往下,遠處墻面上的時鐘走著,空調里暖氣打著,司嘉腳步頓住,她偏頭看他,似乎覺得之前和他說的話都成了對牛彈琴,嘆一口氣,叫他“陳遲頌。”
陳遲頌應著,卻低著頭,把肩膀上的包放到膝蓋上,一樣樣從里面拿東西。
到嘴邊的話隨著他的動作而消聲,司嘉沉默地看著。
一包紙巾,
一塊抹茶巧克力,裝了熱水的保溫杯,平板,還有一條毛毯。
他也不在意司嘉原本要和他說什么,自顧自地開口“如果你現在覺得困,就睡一會,輸完液我叫你,如果睡不著,平板連著網,你想看什么都可以。”
做完說完他才抬頭看她一眼,很平靜的一眼,沒有將自己心思完全剖開給她看的窘迫,但同時也在不動聲色地讓她直白地感受著,那顆為她而跳動的心。
兩人灼灼對視著,司嘉的眼角還有因為燒熱暈開的紅,良久后她才啞聲問dquo那你呢”
“我陪你。”陳遲頌說。
干脆利落的三個字,帶著一種我愿意陪你耗的深層意思在,司嘉聽得懂,她搖頭,“我已經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考試。”
陳遲頌看一眼鐘,此刻已經將近三點,他也搖頭,“從給你打電話,我今晚就沒打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