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太陽還沒升起,天色灰蒙,陳遲頌插著兜靠在背風的墻邊,書包垮在右肩,看起來也困,頭低著,聽到她走近的動靜整個人的狀態才好一點。
司嘉問他昨晚沒睡好嗎。
陳遲頌揉了揉臉,“還行,就是起得有點早。”
說完他揚手,司嘉才看見他左手拎著的早飯,“你去買的”
是春松路上那家挺有名的紙皮燒麥,只做早點,想吃還得排隊。
“嗯,順路。”他回。
司嘉沒再說話,任由他伸手拎起她的書包,兩人一前一后地學校走。
兩人關系雖然沒擺上明面地變,陳遲頌只把司嘉送到班級門口,在離開前順手撫了下她的額頭,司嘉覺得癢,嫌棄地別開腦袋。
多的親昵是一點也沒有。
但架不住陳遲頌這人受關注度高,換頭像官宣的事經過一夜發酵,早在學校里傳開了。
一時間女生妒,男生服。
因為視角截然相反,女生眼里只能看到司嘉借補課名義成功勾搭上陳遲頌,有人夸她好手段,有人替葛問蕊惋惜,陰陽怪氣地說誰讓她成績太好,沒機會找陳遲頌補課。
下午體育課也不出所料地遇上葛問蕊,她瞪過來的眼神因為流言烈得很,夾著明顯的怨和恨,但司嘉懶得搭理。
而在高三那圈男生所見所聞里,卻更偏向是陳遲頌撬了梁京淮的墻角,因為從七班事件開始,都是男生,他們旁觀者清,陳遲頌看向司嘉的眼神實在算不上清白,盡管那時候梁京淮還沒出國,司嘉和他的關系也還沒斷,但差不多就是那種感覺了,沒跑了。
但更多的是他們無從知曉的細節,不知道陳遲頌是在哪個時候開始的,用了多久把司嘉泡到手的,是在梁京淮出國前,還是
想到這,辛凱康猛地一激靈,扭頭看向斜后方的陳遲頌,陳遲頌則意有所感地抬額,掃過來一眼,上課時間,他無聲地笑,用口型問他干什么。
辛凱康說不出話。
就好像是他們先入為主地默認了,司嘉和梁京淮由于出國掰了分了,但事實上當事人對此只字未提,但又如果沒分,那她和陳遲頌。
可轉念又把后者否定,畢竟微信頭像跟朋友圈不一樣,無法屏蔽,要想玩這么刺激的暗度陳倉,除非陳遲頌把梁京淮刪了,這種可能更是為零,因為前兩天他還見證了兩人在朋友圈里的互動。
起因是梁京淮發了一張國外街頭的商店櫥窗,雪下著,滿眼的圣誕氣息,陳遲頌在底下評論問他那兒有沒有原裝dvia,梁京淮說有,陳遲頌就讓他買幾盒抹茶味的寄回來,錢和運費都他出,梁京淮問他口味變了
么,他不愛吃甜的大家心知肚明,而陳遲頌當時就回了三個字,她喜歡。
她,女字旁的。
所以喜歡吃抹茶巧克力的人不是陳遲頌。
是司嘉。
把這些事想通的時候,整個人沒控制住激動地踢了下桌角,發出一聲巨響,嘴里脫口而出一句我靠。
緊接著講臺上的數學老師直接一個粉筆頭扔過來,“辛凱康你抽什么瘋站到后面去聽課”
陳遲頌靠著椅背在看戲,辛凱康聞言往教室后面走,路過他時,低聲說了句“哥們牛逼。”
熬到下課,辛凱康剛想和陳遲頌聊聊,結果后門被人敲了兩下,他回頭,就看到司嘉環臂靠在門口,朝陳遲頌勾了勾食指。
再轉眼,座位上哪里還有半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