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幾乎是瞬間糾纏到一塊兒去。
司嘉被親到氣息不穩,眼眶變更紅,抬手緊緊環住陳遲頌的脖頸,直直地撞進他漆黑的眼眸,帶著一種引頸就戮的孤注“那你千萬別放過我。”
陳遲頌也確實說到做到,比以往更能折騰,空調還在不知疲倦地運作著,從紅著眼,再到紅了臉,汗都流干了,司嘉被他弄得連聲兒都發不出,就像一條瀕死的魚,到最后實在受不住地求他輕點,他不聽,反而更用力,抓住她的腳踝不讓她躲,看她失控,發抖,濕得能透出水,任由她在他背后劃下一道道抓痕。
一室喘息終于平息的時候,他撐在她身上,垂眼饜足地笑了笑,嗓子也啞,滿是敗類的感覺,“放心,下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被抱去浴室洗完澡,司嘉再次沾床,倒頭就睡,陳遲頌幫她把被子蓋好,然后彎腰撈起床邊自己的褲子,套上,余光瞥到旁邊散亂的衣物。
她今天穿的是一條白裙,但骨子里的東西注定了她不太能和純字搭邊,看起來更像一個扮無辜的妖精,仿佛下一秒就要勾人心魄,只不過這會兒被他撕開,有些慘不忍睹。
陳遲頌扯唇笑了笑,沒撿,直接在手機上搜同款,下單了一條新的。
然后帶上房門,坐回沙發,那本相冊因為他們之前的激烈而滑落地面,陽臺移門沒關嚴,偶爾一陣風,吹過幾頁,慘淡的月光照在上面。
他點了根煙。
說實話,陳遲頌一直覺得自己活得挺爛的。
在同齡人還樂呵呵地買著糖吃的時候,他已經煙不離手,架打贏了會抽,不爽的時候也會抽,肺里沒點毛病都算他命大。但這事直到高二之前陳軼平都不知道,和他玩的那一圈兒人不知道,就連梁京淮也不知道。
他從不在他們面前露一絲餡,永遠一副體正形端的優生模樣,教養分寸沒人能比他把握得更好,活得挺累,但他樂于兩副臉皮地活著,似乎這樣就能忘掉那些不堪的過去,也沒什么能夠再傷到他。
可后來為了泡一姑娘,他終究還是將他卑劣的那面露了出來。
他和司嘉初見是在香江灣的樓底,他早已忘了當時自己是去干嘛的,只記得她那被泥水弄臟的白裙,雨還在下,她一個人,沒撐傘,就那么坐在小區的長椅上,雙手抱著膝,身上沒一塊干的地方,肩膀薄到給人風一吹就會消失的感覺。
隔著灰暗的雨幕,陳遲頌看著她。
但他并沒有多管閑事。
因為這個世界不止一次地打過他的臉,告訴他善沒善報,遲易輝為了避讓一個橫穿馬路的老太太出了車禍,變成植物人,從此家破人亡,他在福利院幫了許之窈,換來的就是肆無忌憚的群體欺凌。
他撐著傘從她面前無聲地走過。
可還是那年,初夏,在自招考場里她給了他一支筆,他知道了她的名字
司嘉,嘉獎的嘉。
兩人有過兩次對視。
再到高二開學,他認出了站在國旗下念檢討的人是司嘉,那天的陽光很襯她,膚白腰細腿直,叛逆冷漠挺帶勁。
他莫名有點喜歡。
而當他開始琢磨著怎么把人追到手的時候,梁京淮卻告訴他,他和司嘉在一起了。
真挺突然的,當晚煙抽了一地,骰子不知道搖了幾次,單數撬,雙數不撬。
隔天約了梁京淮喝過一場酒,問他和司嘉是什么時候的事,怎么之前連征兆都沒,梁京淮回答說就這兩天,不想太高調。又問了幾句不痛不癢的,他當梁京淮是兄弟,但要怪就怪梁京淮酒量比他差點兒,喝到后半段,有些話梁京淮自己就交底了。
他說祁顥宇喜歡司嘉。
就這一句,陳遲頌說行,我知道了。梁京淮問他知道什么了,他沒答,也沒急著采取行動,花了比學習還多一倍的心思研究司嘉這個人,越研究越覺得她有意思,更喜歡了。
她成年生日在海邊主動親上來那回,他一晚上沒睡好,栽得挺狠。
但陳遲頌從來沒想過,司嘉會更狠,就在他愛她愛得像個傻逼的時候,她把他睡了,然后一聲不吭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