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知道皇后對他納妃一事意見很大,可不知竟介意到這個地步,就差直說該我做的我會做,你以后不要再來坤寧宮了。
他后悔今天和皇后攤牌了
“朕、朕還有奏折沒批,先走了。”皇帝隨便找了個借口,步履倉皇地離開。
望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越走越遠,皇后發現自己不僅不難過,竟是久違的輕松。
過去她總擔心有些話出了口就再沒有回旋的余地,事實上,感情裂開的縫隙難以修復,只會越來越大,她無法不介意,那就徹底割裂開好了。
一如楚婳所說,男人并不是女人生活中的全部,她可以放棄男人專心搞事業。
她的兒子已成家,孫女好幾個,也不用她帶,她是時候嘗試追尋自己喜歡的生活。
男人呵,只會放棄她搞事業
另一邊,南宮家。
南宮靈早早洗漱完畢,換上舒適的寢衣,倚在床邊看書。
被那不知名人士戳破女扮男裝的事實后,她就沒再出門,既是為了躲避外面那些風言風語,也是不想被他人和好友用異樣的眼神看待。
一個人躲在家中是清靜了,只是心中還是有些遺憾。
她不與其他姑娘來往,不去參加宴會,辛苦掩藏身份,以才學結交到一些朋友,這下怕是不會再和她來往了。
本以為出嫁前,她還能有一段時間做那個肆意的南宮嶺,沒成想那只是一個奢望。
這事曝光后,未婚夫那邊也有些意見。
爹娘不想惹她傷心,不肯告訴她,可婢女還是打聽到了,說是未婚夫不愿意她拋頭露面,日日和其他男子廝混。
廝混多可笑的一個詞啊。
男人可以堂而皇之地去風月場所,女人和男人聊兩句詩詞,以文會友就成了他人眼中的廝混,區別對待得她只想笑。
生而為男,如此優待。
生而為女,如此可悲。
“靈兒,靈兒快開門”外面傳來她爹急切的喊聲。
南宮靈很少聽見她爹這么驚慌,慌忙穿上外衣,前去迎接,“爹,發生什么事了”
本以為是南宮家發生了什么大事,沒想到南宮雄滿臉喜色,娘也是。
“靈兒,天大的好消息你成了五皇子的伴讀,明天起你就早起去楚家,跟著五皇子和楚大人一起念書,絕不能遲到”
“你可知道教你的老
師是什么人那可是老太師和老太傅他倆歷經兩朝,德高望重,桃李滿朝,整個大盛都找不到比他們更學識淵博的人了”
于南宮靈而言,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只是正因為消息太好,讓她有一種非現實的割裂感和荒謬感。
“爹,娘,以南宮家的家世,女兒的身份,怎么夠得著五皇子伴讀的位置”
不是南宮靈貶低看輕自己家,而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上數一百二十八年,南宮家的先祖確實跟著大盛開國皇帝打仗,但就是個普通的將士。
大盛開國之時,國庫窮得叮當響,還得給前朝收拾爛攤子,窮得差點把皇宮柱子上盤旋的龍爪金箔摳下來,下面的普通將士又能有什么好待遇
直到南宮靈她爹,也就是南宮雄考中進士進入戶部,成了個戶部的小官,南宮家才稍微有些起色。
南宮雄上過大朝,又在戶部,親身經歷過原戶部尚書袁維被拉下馬,三朝世家、百年世家被抄家等事,非常了解楚婳對大盛的重要性。
他揮退了婢女,讓人去外面守著,不允許他人靠近,這才告訴妻子和女兒真相。
“五皇子伴讀的位置有許多人盯著,誰都想要,可誰都夠不著,只因”南宮雄說出了令妻子和女兒無比震驚的話,“老太師和老太傅真正教授的人是楚婳,五皇子才是那個伴讀。”
南宮靈覺得這些字分開來她都認識,可是結合起來再辨認就有很大的難度了。
父親沒有理由欺騙她,難不成五皇子的皇子身份是假的,楚婳才是真皇子,只是因為什么緣故養在楚家
可是這個名字和順序,楚婳應該是楚家的幺女那就不存在上述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