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前世,楚婳就知道普通人的歲月靜好之下,是無數人暗地里的負重前行。
她也曾是為祖國的基業添磚加瓦中的一員,可惜出了意外,成了大盛京城楚家后院中一個普通的姑娘。
如果不是替哥上朝綁定系統,有了影響朝廷中央決策的機會,她手上的籌碼越來越多,確定皇帝和百官不會對自己動手,很多東西她根本不敢拿出來。
比起縣令夫人,她差得太遠了。
楚婳自我反省,她擁有比縣令夫人更大的優勢,能做到更多的事,保護更多的人,或許不該那么束手束腳。
系統沒發現楚婳的出神,還在認認真真地爆料東夷得了那么多黃金,嘗到了那么多甜頭,哪里愿意辦什么喪事萬一前來吊唁的人發現不對,萬一縣令和他的一雙兒女傳遞消息出去了怎么辦
看守他們的東夷人想著反正縣令的任期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人殺了,到時就說縣令和家人在離開的路上被山賊殺了,偽造一下殺人現場,再收買或者架空下一個縣令,他們仍然能和過去一樣偷渡黃金。
東夷人的所作所為如此猖狂,殺人滅口、毀尸滅跡都很正常。
眾人本就擔心縣令一家的安危,聽系統這么一說,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感性如溫氏,滿目擔憂,緊張地捏住了手指。
同樣的情況如果落在自己和女兒身上,她也會為了保護女兒去死,正因如此,她更不愿意看到縣令夫人犧牲自己也保護不了家人。
系統東夷人中有人想滅口,也有人看不慣這樣的做法,指責那個對縣令女兒動手的人“三年都這么過來了,要不是你色欲熏心,那位夫人不會死我們也不必在這傷腦筋”
那人當然不愿意被指責,那就意味著自己要背鍋,反過來罵“是她不知好歹,我看上她是她的福氣還敢撞墻,給老子惹事,晦氣”
一群人吵了半天,分成兩派,一派堅持滅口,一派堅持辦個喪事,辦完之后就維持原樣,等這一任縣令被調走后再殺。
楚婳“”
眾人“”
怎么說呢就是非常東夷的作風。
這幾年大盛和東夷之間不打仗也不吵架,看似風和日麗,你好我好的好鄰居作風。
其實往上數個七八年,東夷和西戎北狄沒有區別,一樣經常劫掠大盛邊境,干得比西戎北狄更過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大盛東邊是寬闊的海域,一部分國土與東夷接壤,更多的是漫長的海岸線。
海域廣闊,大海無情,經常有漁民在外捕魚被風浪卷走,人財兩失,還有東夷人假扮海盜上岸騷擾、劫掠。
等海軍發現追擊的時候,海盜早已逃到海上沒了影子,等海軍一走,海盜又來,打不走,殺不完,沿海百姓苦不堪言,極度憎惡海盜和東夷人。
沿海還曾出現過一個村子的百姓團結起來,假裝深夜睡
著,實則嚴陣以待,等東夷人偽裝成的海盜上岸,一涌而上將人活活打死的情況。
兩國之間,百姓之間,仇深似海。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也就是近年來東夷國內政權不穩,忙著爭權奪利,沒那力量打仗,大盛才能集中精力對付西戎和北狄。
因此,楚婳非常不明白照縣的官員怎么會和豺狼虎豹為伍。
他們是真的不怕前腳和豺狼瓜分黃金,后腳就被東夷人黑吃黑,命都給丟進去嗎
系統東夷人剛偷黃金的時候小心翼翼、戰戰兢兢,一聽到什么動靜就以為是被大盛軍隊發現了,結果偷了三年黃金一直沒被發現,精神就松懈下來。
三年的安逸讓他們從心底鄙視大盛和大盛官員,覺得迎合附和他們的大盛官員都是孬種,還不如被囚禁的縣令和不肯屈服的縣令兒子,他們才是硬骨頭。
東夷人覺得三年都沒問題,辦個喪事而已,只要盯得緊一些,縣令一家互為人質,縣令夫人的尸體在那,諒他們也翻不出什么風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