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真是羂索埋了很久的一個暗線。
這個很久指的不是時間,而是用心程度,畢竟相對于羂索存活的時間,幾年遠遠算不上長。
當年黃金之王用雷霆手段整改咒術界亂相,不止讓除了五條家之外的剩余兩家猝不及防,也將羂索的大部分關系者誤打誤撞地排除出了東京,將他的計劃徹底打亂,讓羂索真正將王權者這一存在加入了棋局。
他曾嘗試過潛入非時院,費盡心思得來了一副黃金氏族的軀殼之后,卻發現因為力量體系無法兼容,哪怕成功占據了這副身體,他也無法獲得黃金氏族的能力。于是羂索立刻銷毀了他遺留下的痕跡,開始另尋辦法。
而等待多年后,數年后的一個雪夜,羂索發現了皮膚青紫,快要凍死在橋下的八重真,和穿著咒監委制服將他救起的男人。
羂索尾隨著他們一同進了安置的酒店,然后等咒監委的負責人離開后,輕而易舉地敲開了男孩的房門占據了這具身體,取代真正的八重真進入了高專。
為了讓這顆棋子發揮最大的作用,八重真一直安分守己地活了許多年。
冰帝事件是羂索初次嘗試對黃金之王伸出獠牙,結果因為第三方的出手,獲得了始料未及的大失敗,用漏瑚做試探結果也悄無聲息地折了進去后,羂索立刻決定收手。
為了處理這些事,他不得已用其他的身體在外面活動了幾天,造成了八重真昏迷不醒的假象,但他為此早就給周圍人潛移默化地種下了八重真體弱多病的人設,所以羂索并不擔心會因此暴露。
哪怕在前來的隊伍中看到了被稱為詛咒克星的金發少女時,羂索依舊是這么想的。
直到被強行剝離軀殼,被迫用留在八重真身上的大腦直面赤色陽炎并成功逃脫后,羂索才驚訝地開始思考對方是怎么發現他的。
戴著帽子、裝束普通的中年女人和所有路人一樣平常地走在街道上。
就在她拐進一個沒什么人經過的路口時,眼前忽然劃過一道凜冽的刀光,鮮血如瀑布般噴涌而出,羂索的視角也一點點塌陷了下來。
身穿黑色改制狩衣,頭戴金色兔子面具的男人用刀挑開中年女人的帽子,被平整切開的頭骨下,大腦不知所蹤。
他俯身合上女人的眼睛。
“21號,目標消失。”
“收到。”
莉亞放下按住耳麥的手。
她現在正身處在咒監委的核心會議室中,面前的會議桌上放置著由黃金氏族的投影盒子,無數細長的藍色光線在半空中繪制出一副巨大又無比精確的地圖。莉亞將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系統地圖等比例放大,平鋪到藍線地圖上,那個不停跳轉移動的紅色光點的位置頓時變得更加清晰。
“下一個在這里。”
“明白。”
這個時候莉亞就不得不佩服黃金氏族對這個國家的掌控與熟悉程度,她只是在地圖上輕輕一點,守候在她身旁的兔子就立刻向通訊器里報出了詳細坐標、目標行進方向上存在的躲避點位、以及離最近的氏族成員位置。
“15號,目標在你東南方向500米處的便利店里,做好迎擊準備。”
另一名頭戴兔子面具的青年站在路燈的頂端回復了一聲收到,隨后無聲無息地抽出了刀。
剛從中年女人身體里逃出來的羂索這次換了一具更加年輕的身體。他拎著購物袋,刻意繞開了那些偏僻的小巷一路回到了這個身體的家中,就在羂索稍微松口氣時,后腦再次傳來熟悉的冰涼。
再次逃掉的羂索又換了幾具普通人的軀殼,每一個都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殺后,他不再托大,換到了一具詛咒師的身體里。
他坐在設下重重結界的安全屋里,開始思考第二個問題,他究竟是怎么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