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
太宰治一邊這么想著,一邊從醫務室的地上爬起來,晃晃悠悠地回到房間鎖上門,一頭倒在床上繼續做夢。
然后他跟著另一個自己,看著鳳莉亞收服澀澤龍彥、焚盡橫濱的詛咒、阻止青之王墜劍、聯合三大體系揪出潛伏在咒術界的敵人、合謀釣出異能體系里的老鼠
而這個世界的自己,有可以暢談一切的摯友和一份輕松的工作,偶爾參與進小圣女的行動貢獻一下腦力,除此之外就是看看友人新出版的小說,在脾氣暴躁的同事的眼皮底下逃班,去超市搶最新的打折蟹肉罐頭。
無聊。
這是什么無聊透頂的人生。
他面無表情地唾棄著這個世界的太宰治,眼睛卻一直跟隨著他的視線,落在圣女的身上。
人們尊敬她,朋友熱愛她,規則眷顧她。
而她自己也好像永遠不會迷茫,一直堅定地向前看,無論什么樣的苦難都不會將她擊倒,見證了無數的黑暗的同時又永遠心懷善意。
因此才僅僅只是多了一個人,就讓存在在書中可能性之外的不可能就變成了可能。
每個世界的太宰治都看透人性,厭惡人性,疲于人性,一直在尋找存在的意義。
這個世界的他也許依舊沒有找到,但那道最純凈耀眼的光一直照在他的身上,或許有過那么一瞬間,他也曾覺得活著是有意義的。
啊。
太宰治想。
原來是他是在羨慕啊。
同樣是十六歲,那個squo太宰治rsquo遇見了圣女,而他得知了徹底無望的未來。
那個世界在努力自救,圣女在努力救世,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們在圣女的幫助下一一屏除會造成世界不穩定的種種因素,大家一起走向美好未來。
而他只能躺在臭水溝里,像一只陰暗的老鼠偷偷窺探著別人的幸福,獨自懷抱著兩種截然相反的記憶等待終結之日的到來。
太可笑了。
高燒數日的太宰治在病床上醒來,看著慘白一片的天花板如此想到。
也太可悲了。
某個平行世界的自己曾對那個白虎少年說“不要可憐自己,要是可憐自己,人生就會變成無法醒來的噩夢。”
可他現在已經深陷噩夢,還有醒來的那一天嗎
大病一場后的太宰治比從前更加消極了,他開始高頻率地試圖自殺,手法也愈發極端,一邊心知肚明她不可能存在在這個世界一邊將尋找圣女作為活到下一天的精神寄托。但可笑的是,整個港口黑手黨幾乎沒人發現他的異常。只有某次和出任務歸來的中原中也在走廊上相遇時,被橘發少年皺著眉攔在面前,問他這段時間是怎么回事。
“什么事都沒有哦。”
太宰治微笑著說,然后出了港口黑手黨的大門就開始尋找新的自殺辦法。
這個橫濱的街道和夢里的那個橫濱存在很多微小的差異,太宰治一邊玩著找不同一遍漫無目的的走著,忽然透過一家洋食店的玻璃,看到了一個背對他的紅發身影。
對方敏銳地察覺到來自身后的目光,警覺地回過頭,太宰治幾乎條件反射地一頭扎進了草叢里藏了起來。
織田作之助。
他在眾多平行世界中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