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宵話趕話地說完,一抬眼瞥見他的表情,也后知后覺地陷入沉默。
等等。
對仙靈之體這種天生爐鼎來說,自愿交付全身修為,似乎意味著
對視了一秒、兩秒。沈映宵默默低下了頭,開始認真思考要不要假裝經脈不穩,再暈一次,逃離這尷尬的氣氛。
而在沈映宵對面。
凌塵的理智告訴自己,如此失禮的言行應當嚴懲。
可看著徒弟蔫噠噠的樣子,他也實在說不出什么重話,最后只訓斥道“休要胡言。”
沈映宵小聲解釋“我只是打個比方。”
說錯話原本已經夠社死了,沒想到劍靈又在聽墻角。
這個毫無自覺的吃瓜群眾,此時正在沈映宵的神識里跟他嘀咕“你想跟你師尊雙修你該不會也要像那些氣運之子一樣,欺師滅祖吧。”
“欺師滅祖是這么用的么。”沈映宵把凌塵剛才訓自己的話照搬過來,丟了過去,“休要胡言。我對師尊是純粹的感激之情。”
劍靈不信“可是你臉都紅了”
沈映宵“”
物種不同,很難解釋社死這種概念。
沈映宵干脆躺回床榻,轉了一下頭。隨著他的動作,劍靈化成的簪子咚一聲磕在玉床上。八卦的劍靈哎呦一聲,沒了聲息。
耳邊終于清凈了。
凌塵聽到清脆的撞擊聲,擔心他硌到,伸手取下那枚發簪,將簪子放到沈映宵枕邊。
然后也沒再提剛才的失言,他理順徒弟散了一床的烏發,從寒玉床邊站起了身“你先前說的假意結侶,引君入甕的計策,或可一試。此為明謀,就算魔尊知道有詐,他也必須應對今后魔宗的事就交給我,你無需多慮。”
沈映宵才剛合上眼,聽到這話,頓時驚坐而起“不可”
繞來繞去,怎么又變成師尊要去跟那楚傲天假結侶了
楚傲天怎么看怎么不對勁,全然沒有天下第一該有的擔當和氣勢。甚至從前世來看,師尊遭伏,恐怕也同這位道貌岸然的楚宗主脫不了干系。
一些提醒已然涌到嘴邊。可這時,沈映宵掌中按住的簪子忽然冰了他一下,警示著他,輪回司的機密不可泄露。
沈映宵只好閉了閉眼,硬生生把前世的話咽回去,只道“那位楚宗主不可輕信,同他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
凌塵腳步一頓,回身看著他,目光微沉。
他想到一件事徒弟看著冷清,其實卻并非高傲之人,極少對別人惡語相向。可今日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貶低那位曾經對他施以援手的楚宗主。所以
凌塵緩聲問“他對你做過什么”
“啊啊,他”沈映宵垂下眼睫,思緒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