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阻礙,那個身形虛渺的師兄一路走出去,走到了由陣法構筑的屏障旁邊。
這陣法應該是凌塵布下的,沈映宵走不出去,于是放棄似的退了兩步。
這時,空中殘留的氣息被他人侵染,另一道虛幻的幽影憑空出現昨晚這里竟然還有另一個人。
那人剛一現身,沈映宵就如同被他隔空敲暈,整個人像被抽了骨頭似的軟倒下去。
而黑影隨手接住沈映宵,用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的姿勢將人拎起,打破屏障,往深林行去。
梅文鶴下意識地追向那邊,粉塵卻已到了極限,嘩啦消散出了這間院子,陣法和氣息太雜,留影珠維持不住,無法再復現更多的事。
梅文鶴停下腳步,靜靜望著那散落一地的粉塵。
許久,他低笑一聲“真是有趣。”
本想找他求藥的人瞥了他一眼,無聲退開一圈“”這位醫修看上去心情不好要不他們改天再來反正病也算不上急。
倒也有一兩個敬業的長老,更專注于這件事本身“那擄人的家伙是誰我昨晚就在朗月峰,卻竟對此一無所覺莫非他修為要高過我”
梅文鶴環著雙臂,垂眸想了想“如今師兄已不再背負結侶之事,竟仍有人處心積慮地對付他這么看來,先前他忽然道心走岔,或許不是偶然。”
前幾日沈映宵虛弱伏在仙鶴背上的畫面,無聲在他腦中閃過。一想到那樣的師兄竟要落入別人之手
梅文鶴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藥囊,垂下眼睫,斂住眸底彌漫的殺意。
可殺意歸殺意,事已至此,他究竟該去哪里尋人
梅文鶴念叨著自己師兄的時候。
另一邊,也有人罕見地在想著他。
凌塵離宗之后,按沈映宵先前所說,去了梅文鶴所在的郁青山。
他并未用符鳥提前知會,因為那符篆并不比他御劍更快。然而此時,沒有預約的壞處便體現了出來等他趕到,梅文鶴早已離開,當地的人也說不出他究竟去了哪。
這讓凌塵略微怔了怔。
二徒弟只是掛在他名下,不常同他一起修習,即使如此,凌塵也記得他的性子。
梅文鶴慵懶隨性,總是做什么都慢吞吞的,且從不接急診。他每每在外出診,到了一地總要先沐浴焚香,住得舒坦了,才肯耐下心來開始做正事。
前日梅文鶴給沈映宵傳信時,才剛到郁青山。按凌塵的推測,自己趕來時,梅文鶴應該才剛剛結束他那套繁瑣的流程,開始給別人診治。
誰知自己卻竟撲了個空。
沒找到人,凌塵只得離開。
思索片刻,他并未按照原定的計劃趕去結侶大典的舉辦之地,而是打算先去找醫修,解決自己體內的異狀。
先前那些他并未在意的細小異樣,不知何時愈演愈烈,竟讓他御劍時都險些分神。
這種狀況,不管是截殺還是結侶,顯然都無法繼續施行,他必須先弄明白自己這究竟是怎么了。
事關重大,凌塵難得做出了保守一點的選擇。
然而麻煩卻還是找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