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靈“你倒是提醒我了。”
它伸手在煉藥臺上摸了摸,學著沈映宵平時的樣子,很快從中拖出一段束帶。它將束帶橫過沈映宵腰側,在另一端扣緊,這么一固定,不太老實的實驗體,頓時無法再動彈分毫。
沈映宵“”
主刀人不靠譜也沒什么辦法,誰讓自己只有劍靈這一個幫手,否則總不能把凌塵從后院拉過來幫忙。
他只好認命“快些。”
劍靈自信“我辦事,你放心。”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做起正事的時候,劍靈的確要比平時靠譜一點。
它低下頭,將散落一肩的銀白長發束成馬尾,然后小心打開那枚玉簡“我開始了。”
沈映宵嘆氣“最好也快點結束。”
劍靈按他之前教的方法,用特殊的藥霧托出那縷毒素,小心將它引入沈映宵經脈當中。
沈映宵起初還有力氣跟劍靈抱怨,毒素進入體內的那一刻,他卻忽然沒了聲。
被異物侵入經脈,本就不是一件愉快的體驗。何況那縷毒氣剛入人體,便立刻膨脹起來,生出無數細小分叉,比先前活躍了數倍。
沈映宵只覺得一只渾身長滿觸手的蟲子,正在自己的經脈中扭動穿行,將四壁撐得酸脹無比。即便被一層藥霧隔開,那鮮明的存在感也讓他瞬間繃緊了脊背,無意識地攥緊了腕上的鎖鏈。
劍靈按住他顫抖的腰身,不讓他亂動,花費許久,總算把毒素引到了元嬰附近“快到了,你打開些。”
沈映宵早已一身冷汗。劍靈的嗓音落入耳中,他竟過了好幾秒才分辨出意思,他費力地對抗著本能,緩緩撤去元嬰周圍的防御。
“你怎么抖得像現世商鋪中那些按摩儀一樣。”劍靈無奈,“說是配合,可你掙扎得比剛才的本體還厲害。”
人醒著,感官自然更敏銳些。沈映宵原本想這么說,可實在沒力氣多言,只得忍耐著短促道“快些。”
劍靈只是話多了點,手上倒是一直沒停。
它不斷探知著最薄弱的地方,終于在沈映宵慢吞吞放開防御的那一刻找到破綻,十分利落地將毒素往里一送,總算是成功讓那一抹毒,觸到了沈映宵的元嬰。
“好了。”劍靈松了一口氣,站在臺邊看他,“你感覺怎么樣”
沈映宵卻沒有回話,雙眼空茫,四角鐐銬被他繃得死緊。
劍靈覺得不對,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驚訝道“好燙,你沒事吧”
沈映宵目光時聚時散,眼中映出劍靈的影子,卻聽不清它在說些什么,耳邊只余一片嗡鳴,轟然沒頂。
雖說從師尊先前的模樣,他就知道這毒定不簡單。可“不簡單”終歸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
如今自己試過了,他才知道這毒究竟有多陰毒。
初時只是疼,緊跟著便泛起難以遏制的麻癢,像無數種子在經脈中落地生根,長出帶有絨毛的細小藤蔓。
每一次靈力蔓延,那些“藤蔓”便細細自體內掃過,全身感官被迫放大了無數倍。剛才劍靈碰他的那一下,他難受得恨不得把整片皮膚都削下來。
毒素眨眼間流遍全身,難以言喻的痛癢雨點般細密襲來,沈映宵渾身劇顫。他想用力抓撓,想蜷縮起來,想難受地滿地打滾。最終卻只能被固定在冷硬煉藥臺上,一動都不能動。
可“不能動”此時反倒是件好事。即便只是這么小幅度的掙扎,隨著他的動作,體內那些“藤蔓”也越發像活了一樣,來回擠動,酸脹難當,整個人好似都成了感官的溫床若他真的控制不住地打滾了,屆時毒素會被催發成什么模樣,他都不敢去想。